一个请字惊呆了所有人,大家都在猜测李达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很快,老哨长进来了,他不卑不亢地给各位见礼。
他的变化早都引起了李达的注意,这也加重了李达对他的不满。李达心里明白,得罪人就得罪到底吧。
当然这都是以前的想法。
但是这次他真的发现,老哨长是一个全才的人,而且他的威信让李达始料不及。
李达让他坐下,把刚才商议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最后说:“我们都难以决定,我们这些人实在不敢硬碰了。老哨长,你见多识广,看这事怎么处理?请你说一下。”
这才是礼贤下士,放下了老大的架子,向一个老伙夫请教。
老哨长没有一点点受宠若惊的样子,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态,这是对敌人的一种蔑视。
他说:“卑弁和大家想的正好相反。这是秃鲁的兵,一直如影如形地跟着我们,是时候灭掉他们了。尤其是秃鲁,决不能让他跟到哈烈城。”
话一出口,语惊四座。这也太自信了吧?还是不经战阵,不知道战场的厉害。两位天使对视一眼,把眼光又投向了老哨长。
老哨长接着说:“大人,各位将军,卑弁的意思是我们不必把他们太当一回事。夜来我们都看明白了,这里有官军,他们一定是被那个秃鲁收买的,就像是雇佣兵一样。有便宜就打,打不赢就跑。”
喜子递过茶来,老哨长吃了一口,在手里攥着把玩着。
大家看他那油乎乎的已经有些皲裂的手背,似乎在显示着他这坎坷的生平,诉说着他不幸的遭遇。
“天亮以后,官军肯定得归建,剩下的不多了。我们趁着天还未亮,找到他们扎营的地方,在附近埋伏起来。
我们大队上了官道时,他们一定会拦截。埋伏的将士们不管其他,直接冲向中军,打乱他们部属。主要差事就是秃鲁,死活不计。”
大家都点头称是,李先说:“他们是贼人,敢那么大摇大摆地在那扎营吗?”
李达接过来说:“现在看来,他们还是老套路,官匪勾结,他们有恃无恐。老哨长你接着说。”
老哨长看了一眼耶律强,笑着说:“这时候正是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大家眼睛一亮,都喊好计。李达下令:“就按老哨长说的办,龙刚你现在就去安排。贼人一定在我们左近放了暗哨,派出的队伍要秘密。”
使团大营看上去一片胜利的喜悦,太阳升起来了才吃饭,不紧不慢地拆帐拔营。
走了近十里地,到了起起伏伏的山丘地带,树叶已经落光了,田野里看不见毡帐,也看不见农人的房舍。
前哨来报,前面有人驻扎过的痕迹。
龙刚一声冷笑,下令:成战斗序列翻过这个山梁。
还没等到山梁上,一阵阵号角声,前后出现了敌人。
龙刚看了一下,心里有数,这里不到两百人,可能还有埋伏的,大不了还有这么多。
他心里暗暗喝彩,老哨长果真料事如神。看起来官军都归建了。
朵兰也看到了,对老哨长真是刮目相看。她都是听陈鲁说的,对老哨长并不了解,看起来真不是一般人啊。
从两侧来看,贼人的人数不多,不能形成全面包围。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某一处还有伏兵。
龙刚下令,不管后面的,大家向前攻击,后面边走边设置警戒。敌人在后面也不紧跟,放开有一里地左右。
龙刚在观察他们的中军,已经无法辨别了。他担心埋伏的也速找不到秃鲁,一切都是枉然。
龙刚已经得到也速密报,他们的宿营地就在山梁上。
前面的贼人边打边退,龙刚明白了,两侧也不一定有埋伏,就是在这山梁上,一定有埋伏。
龙刚排开队列,不紧不慢地保着辎重边打边走。
到了山梁上,前后一阵呐喊,从沟里面冲出一百多人向使团的右翼发起了疯狂攻击。前面的贼人也回过身来,从两侧夹击使团。
后队的也一反常态,向胡春猛攻过去。其实这才是他们的目标,那两车金子。
龙刚下令,列成环形车阵。一些将士立刻出击,掩护列阵。
将士们训练有素,只在三分刻(五分钟)时间排成队列,大家都集中在车阵里,和敌人对射。
但是,使团处于合围之中,已经险象环生了。
龙刚大喊一声:“对方听着,我是龙刚,喊你们老大秃鲁,本帅有话说。”
哈哈……
“龙刚,真是知音,心有灵犀啊,你能知道是我,了不起。喊我什么事?说吧,想投降吗?”
果然是秃鲁,他在前队的中间出现了,四周围着将士。
龙刚大喜,这样就知道应该进攻谁了,也速有了目标。
龙刚给也速和火儿争取时间,喊道:“秃鲁,我们都是干脆人,你就说吧,你想达到什么目的?”
“这才是一个统兵人应该说的话。你得为你的兵着想。我不难为你们。”
秃鲁的人已经在侍卫中显露出来。
“你有这么好?还是实实在在地说个条件吧。”龙刚在扯皮。
“把使团的两位天使留下,印信和节杖留下,你们爱去哪里我都不管。”这是秃鲁最明码标价的一次。
龙刚心里冷笑,特么的,人和节杖、印信都让你们拿去了,我们去哪里还有什么用?
龙刚说:“秃鲁,你是蒙古人,也是天朝人,你应该知道天朝人的习惯,自己的伙计不能丢下,何况是我的长官。本帅和你商量一下,这么办,印信、节杖和全部金银都给你们留下,人不能留,可以吗?”
“少了人我还有意思吗?我……”话说打这里突然停下了。龙刚赶紧拿出窥远镜看了一下,几个贼人正在指手画脚地和秃鲁说着什么。
龙刚恍然大悟,这家伙和队伍里的贼人心思不一样。
这些人不管什么天朝不天朝的,他们看上的是使团的金子。这些金子到手,不啻于挖到一个小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