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于没说,陈鲁要的不是这句话,他没回答,也没再问,眼睛直视着李先。
李先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说:“中使大人后悔,不如让他留在哈烈了,现在再让他离队,那就是欺君,一旦被御史访查得实,咱们三人都得下锦衣卫的诏狱。”
陈鲁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李先说:“你能不能和老哨长谈一下。”
明白了,老大想抓人,让陈鲁出面。否则那就是欺君。
大家都明白,瞒是瞒不住的,这么多官兵,人多嘴杂,最后难免会传到京师那些御史的耳朵里。
陈鲁一点也不客气,驳斥道:“一会儿我老人家和中使大人讲,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在万里之遥,得仰仗每一位官兵,全都以一当十。
老哨长又是主管伙食的,最是缺不得的人,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圣上多次出兵放马,最明白这个道理。到时候我和圣上讲清楚。到了京师,任他们施为,就是当场杀头也不关使团的事。”
这是气话,这事可不能意气用事。
但是李先真的无话可说了,告辞回到议事大厅。
陈鲁气得暴跳如雷,他就像是被激怒的狮子,在内室里来回走动。
韩六儿和蛮台都看见了,不敢出声,赶紧去找朵兰。
朵兰到的时候,陈鲁已经被侍卫们七手八脚按倒在床上。可是他已经停止挣扎,牙关紧咬,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朵兰并没有慌张,她看了一下脉,已经是绝脉了。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按老蛤蟆信中行事。
这次陈鲁确实是被锁走的,他在病中,一丝一毫的气力都没有了。
他看见了黄泉路,这次才是真的黄泉路。两面都是荷枪实弹的将士,他看了一眼,都是太阳屿的兵。
陈鲁的天性又暴露出来了,喊道:“喂,喂,你们不认识我老人家吗?为什么不施礼?”
没有一个人理他,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任凭鬼差如何拖拽,他就是不走。
鬼差没办法,对着将士们说:“劳驾你们帮帮忙,敬礼还能少一块肉啊?他本来就是我们的制爷。”
这些将士们无奈,只好应付着敬了一个军礼。
陈鲁看在眼里,不买账,还是坐在那里看着他们,说:“你们没劲了,你们以前比这可有气势,整齐划一,还要喊上一句。今天这是怎么了?我老人家等着。”
陈鲁明白,有人在全方位地监控着自己,他要让他们明白,我老人家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当然,这也是天性使然。
将军只好指挥大家,大家又重新敬了一个军礼,参差不齐地喊了一句:“制爷威武。”
将军瞪了大家一眼,准备重新再喊,陈鲁已经随着鬼差走远了。
陈鲁来到秦王殿,秦王早已经候在那里,冷笑道:“陈总制常说的一句话,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你……”
“你什么你?还人生?你什么人生!几百年前你就变成了鬼。哈哈,不要脸天下无敌。”
陈鲁对这个新秦王非常不齿,上次出的事,他真想把他拿下去,思量再三,总是感觉会给人气量窄的印象。
陈鲁对自己的婆婆妈妈后悔,这不是他的个性,应该当机立断拿下他,自己的今天也不会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