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拿药看病什么的,也只是病人的自我安慰而已。
塔尔是如此清楚事件真相,但它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还不如保持沉默。
塔尔走进病房,安母在低头默默流泪,安父躺着一动不动,护士拿了药去配制吊瓶,吕江北跟了进来,在病床尾站住了与塔尔并肩,怔怔地看着安父。
安父好象睡着了,双眼紧闭,眉毛拧在一起,似乎感觉相当不好,当然面色也不好,灰暗,看来闷气沉沉。
床边吊着配制的营养药水挂袋,一滴一滴地进入安父静脉。
旁边有一个心电仪器在监测安父的心律跳动。
吕江北想看奇迹,但是塔尔似乎不给他看的机会。
塔尔自己的所谓家人也在生着病,由医院救治,也没靠着那传说中的神仙医师。
这实在令吕江北费解。
既然塔尔的伤一夜可以被神仙医师全治愈,赵轩宇曾经赌咒发誓亲眼所见。
为什么塔尔让自己家人承受病痛?却无动于衷呢?宁愿送来医院,难道不知道医疗需要花费精力财力,而且治疗缓慢?
“秀秀,你这样不对。”吕江北忍不住低声嘀咕。
就算不愿为外人治,给自己家人治还是可以的吧?怎么能忍见自己父亲都成这样了,却不为所动,送来医院呢?
“有什么对不对?”塔尔神情漠然,斜了吕江北一眼,也就地球有这个二元对立面,非黑即白,非对即错,非善即恶,非正即邪。
“你不想为你父亲解除病痛吗?你于心何忍?做子女的如果见父母有病在身,都恨不能以自身可以代替父母承受痛苦,这才是为子女的孝道。”吕江北低声,义正辞严。
他自己的父亲的病也是让他如此感受,焦心如焚。
如果有妙手神医可以马上治好病,花多少钱,砸锅卖铁,吕江北他都愿意,毕竟健康无价,但是这个安彩秀明明有这个资源,却不愿使用。
“那只是你的个人观点看法,不能代表别人。”塔尔仍旧是语气淡漠。
“所以你是认为应该漠不关心?”吕江北有那么些失落,这个女孩和熙的外表下似乎心冷如铁。
塔尔又轻笑了下,不解释,如果真不关心,它就不会送安父来医院了,还交费帮着拿药。
真是冷酷的女孩,吕江北想着,看到自己妈妈在哭,塔尔只是看着,也不知道去劝一下,就站在那看着,神情如木头没什么太大反应。
本来吕江北以为自己可能开始有些喜欢这个女孩了,但是这个女孩的表现真的让人很失望。
但是塔尔根本不在乎别人看法,又自顾走出去病房,去外面走廊一张长椅边坐下。
观察着,一个老者行动迟缓由一个儿子或是女婿的男子搀扶着慢慢走过去,一个中年女人风风火火打着电话快步走过去,一个年纪大的女人提着热水壶步履蹒跚走过来,类似家属的两三个人说着话,左顾右望,在互相询问着病人在哪里,是闻风而探望病人的走了过去。
光滑的地板砖倒映着来去的影子,头顶那无声间距排列的四方平板灯。
医院里总有那么多生病的人,来来去去,演绎着人间的各种悲欢。
明明是被赋予了一切的人类种族,知识,资源与智慧,并创造着他们自己的现实世界。
世间美好的事物是那么多,人类却偏偏要创造出这些所谓的病痛苦难,然后丢给医院去治疗。
只因人们不懂如何与自己身体合作,总是抗争与作对,并成功地把身体摧垮,然后住进医院来。
吕江北走出病房来,他倒是懂事去安慰了安母几句,不过安母心里难过,不怎么回应。
于是他又走出来,看到了塔尔,吕江北便走过来与塔尔坐在一起。
他认为也许这个女孩只是表面不在乎,可能心里是难过的,又温声安慰地说:“安伯父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塔尔平静地回应,眼睛看着走廊上来去的人,但没看吕江北,好不好得起来那是安父自己的选择。
吕江北诧异地看它一眼:”我总以为你不在乎。”
“不是。”塔尔面色淡然,看不出一丝愁郁。
既然送医院来了,塔尔能帮的只有付住院诊治费拿药之类,医院则拿钱办事,负责救助病人,如果病人死了,医院也只能说是尽力而为了,但没救活。
如果能救活,医院方也会很欣慰,毕竟担着救死扶伤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