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盏茶后,张翠花终于恢复了冷静。
她经过一番仔细回忆,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了苏青黛。
而苏青黛在听完那些话之后,一张原本清冷的面容上却不知怎么露出了一种近乎绝望的神色。
“一开始的时候,是赵公子在诗会上瞧中了李公子手中的一副画儿,故而便起了结交的念头。”
“其实原先李公子也不大搭理赵公子的,只是赵公子一次酒醉的时候曾和李公子说了几句玩笑话,说是要将家中那位如花似玉的少夫人送给他。”
“想来李公子也是听过那位苏夫人的名声的,又知道赵公子他……他那个不行,所以便对苏夫人渐渐动了心思。”
“后来赵公子倒是也没主动再提过这事儿,不过李公子动了心思,每每带了上好的古玩字画给赵公子赏玩,赵公子为了能让那些东西在手里留的久些,便也就顺着李公子的意思说要把苏夫人送过去了……”
一字一句,仿佛一把把锋利的钢刀将苏青黛的心口划的千疮百孔。
原来她费尽心思要为之报仇的相公,从头到尾竟都只将她当成是一样可以用来交换的礼物么?
何其讽刺!
她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虽然苏青黛听过张翠花的话情绪变得十分低落,可蓝西若临走之时,她还是将张翠花给留了下来。
她知道,就算不为赵平报仇,可为了她无辜枉死的孩儿,她也必须将李常霖绳之以法!
苏青黛将张翠花放在了自己房中。
因着苏青黛还不够信任她,王府的活计也不算重,故而张翠花在王府的日子竟比原先还要轻松了许多。
这一日张翠花得了空,便央着圆圆将外出为丫鬟门采买胭脂水粉的活派给了她。
谁知她这里刚一采买完,正揣着剩下的银子满心欢喜的准备回府之时,一辆马车却朝她迎面奔了过来。
虽然车夫及时停住了车,可张翠花还是被吓的傻在当场,那马车上的主人也骂骂咧咧的道。
“哪个没长眼的?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马车,也敢随便冲撞!”
张翠花的运气不大好,见识却是有的。
她一看便知道,她冲撞的是鸿胪寺少卿杜鹏的马车。这杜鹏一向是个纨绔子弟的典型,今日她这一下,只怕是凶多吉少。
正在她为自己小命深深担忧之时,人群中却走出了一个令她万分惊喜的身影。
“杜兄,怎么好好儿的不走了?停在这儿做什么?”
李常霖刚一问完,便听前头张翠花大声唤道:“公子!公子!求公子救救奴婢吧!”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便见一个身穿仲勤王府侍女服饰,但脸却很陌生的女子正在和他招手。
他走上前去,待到看清了张翠花的脸,犹豫着问道:“你……你是……”
李常霖想了一阵,张翠花见他始终想不起自己是谁,便在一边提醒道:“公子,奴婢原是丞相府西若公主房中的丫头啊!”
“公主房中的丫头?”
李常霖蹙眉,“可我瞧你这分明穿的是仲勤王府奴婢的衣裳。”
张翠花闻言,又道:“回公子的话,奴婢原先确实是丞相府的。不过前几日公主带奴婢到仲勤王府去,那儿的苏夫人见奴婢还算机灵,便向公主将奴婢给讨了去了。”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