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部,食堂。
郑国华忧心忡忡,食不知味。
苟小小倒是吃得很欢快,解决了两个包子后,又去取餐处打了一碗豆浆拿了一根油条。
她将油条撕成小段,泡到豆浆碗里。
团部食堂的伙食还是很不错的。在安丰乡,可吃不到这么正规的早餐,她每天早起都是随便凑合一顿。
苟小小一边享受这免费来的用餐时光,一边对如丧考妣的郑国华灌心灵鸡汤,“哭着是过一天,笑着也能过一天,还不如快快乐乐的过一天。多一分快乐,就少一分悲苦。谁要是都像你这样一遇到啥事儿就成天愁眉苦脸的,那活着多累。生年不过百,常怀千岁忧。百事从心起,一笑解千愁。”
郑国华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只要有吃有喝,啥事都能过得去,你这心也太宽大了吧。”
“顺其自然不好吗,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不能强求,强求来的只有痛苦。不是有句话么,强扭的瓜不甜。我就是心态比较好,心态要崩了,那傻事都办不稳。我建议你多看一些道家方面的书。”
苟小小身上没有一点儿年少老成的气质,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说话的时候总带着一股轻松愉快的调调,所以很多时候旁人分不出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认真的开玩笑。偏偏她的话有时候会对旁人起到醍醐灌顶之效。
郑国华受教了,神情渐渐放松,心情也安定了不少。
他将将摆正的心态,就被人给撞歪了。
蒋连长估计是打完饭找座的时候发现了他俩,一手端着饭盒一手拉着焦连长过来了。
焦连长在苟小小身边坐下,蒋连长绕到郑国华那边去。
蒋连长屁股还没挨着长条板凳,就煞有介事的说:“俩人在这儿对口供呐。”
他这摆明了是坚信了安丰乡的粮产造假,以为苟小小和郑国华坐这儿是商量着如何把虚报这件事圆过去。
焦连长说:“粮产这事儿有啥好隐瞒的,团长他们不是说要去安丰乡视察么,是真是假,到时候就知道了。”他转而看向苟小小,玩笑似的道,“我记得你去年是三连的教官,一下又成了安丰乡生产队队长,你这扮演的角色够多啊。”
“现实和虚幻,焦连长你傻傻分不清楚吗?这又不是拍电影,哪来的扮演?”不管是三连的教官,还是安丰乡生产队队长,苟小小都是货真价实的。
焦连长讪讪说道:“人生如戏,人生如戏嘛。”
苟小小斜对面的蒋连长给自己找存在感。
他拿筷子指着苟小小,拿出上级的威严,连唬带吓的说:“小丫头,到时候首长要是问起粮产的事,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你要是说假大空的话,政委和三连长都会被你连累。农业生产,这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可不是你们小孩子过家家。你以为玩几下泥巴,就能把庄稼种出来了?那你也太天真了……”
苟小小对蒋连长视若无睹置若罔闻,见郑国华吃完了早餐,关心了一句:“政委,还吃不吃了,我再给你打完粥去吧?”
“不吃了。”
蒋连长坐旁边一直嘚啵嘚啵,搞得郑国华一点儿食欲也没有。
见苟小小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蒋连长不高兴了,“我说那么多,你听见了没有?”
苟小小左右张望,见一桌的人都看着自己,然后对脸上布了一层薄怒之色的蒋连长摆出茫然脸,“蒋连长,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不好意思,风太大,我没听清,就听到嗡嗡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