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妙玉,黛玉便有些感慨,只听她幽幽地说道:“我俩不仅命途相似,且颇为投缘,她母亲去世后,神尼指引她来京城,可在这京城里却是举目无亲,遂来我庄子借住了些时日。”
武郡王妃见此也只得拍拍黛玉的手,以作安慰,却不想黛玉忽地笑道:“说起来母妃怕是不知,婉瑜姐姐也是见过妙玉姐姐的,那人极为清冷孤高,却偏偏对婉瑜姐姐的琴艺佩服至极,好一阵子便是每日练琴,以求与婉瑜姐姐再见时切磋呢。”
武郡王妃一听此话,很是高兴的笑得:“既如此何不请了她过来与咱们同游?”
黛玉却是摇头笑道:“今儿母妃怕是见不着她了,年后我表哥去登州接侄子南下读书,妙玉姐姐想着回乡看看,顺便去拜望她师傅,玉儿便托了表哥带她随行,也好有个照应。”
武郡王妃横了黛玉一眼,没好气地问道:“你那表哥可是贾府的贾琏?”黛玉一愣点头道:“正是,可是有何不妥?”
武郡王妃点了点黛玉的额头道:“且不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单单只说那贾琏已有家室,具我所知你与那贾琏的妻室关系甚好,你如此做岂不是……”武郡王妃还未说完,黛玉便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黛玉见武郡王妃面上略显怒意,遂急忙解释道:“那妙玉姐姐曾是带发修行的佛家弟子,很是不拘那些个俗理,她虽与表哥同行,车船行止却是分开的,不过托表哥路上略微照应,怕出个万一罢了,妙玉姐姐的女学生也在登州,算是访友之行。”
听黛玉如此一说,武郡王妃方才释然,毕竟如今一提起婉瑜,武郡王妃心底就软软的,听说是与婉瑜相投的姑娘,自然下意识的便关照一二,也算是顺便教教黛玉,可却见黛玉行事滴水不漏,很是妥帖,遂也安下心来,但对于见不着妙玉,尚有惋惜。
黛玉自然瞧出了武郡王妃那写在脸上的惋惜之意,遂笑道:“玉儿想着妙玉姐姐怕不过这一两月便该回来了,到时咱们再去妙玉姐姐庄子上叨扰,尤其是冬日,母妃是定要去的,错过了那才可惜。”
黛玉的话又引起了武郡王妃的兴致,遂问道:“此话怎讲?”黛玉指着自己的庄子,对武郡王妃说道:“妙玉姐姐那庄子便如同玉儿这庄子一般,都是在这山脚下,不过她那庄子离得更近些。从屋子后面一直到山脚都被圈了起来,种了梅花,培育得极好。”
莫轩就跟在黛玉与王郡王妃不远,看着黛玉与武郡王妃一路上边说边走很是欢快的样子,莫轩心中虽有警惕,脸上却是一直挂着笑意,甚至仔细看去,眼底还有化不开的温柔。
此时莫轩听黛玉说起妙玉那片梅林,仿佛极为向往的样子,遂出声问道:“我记得玉儿妹妹在王府中的院子,便是在梅林边儿上,难不成竟是比王府的梅林还美?”
黛玉回过头看向莫轩笑道:“这不能比,王府梅林里种的都是些珍品,而妙玉姐姐花园子里种的都是普通的红梅,但妙玉姐姐的红梅却是修剪得极好,盘枝错节,每条枝桠都别有韵味。花开时更是好看,一整片,白的是雪,红的是梅。”
莫轩听黛玉如此一说,笑道:“那可真要去瞧瞧才行。”谁知话音刚落,武郡王妃便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道:“人家独身的姑娘家园子,你去瞧什么?那地方可是你能去的?”
莫轩一愣,面色有些羞涩地道:“姑姑教训得是,轩儿孟浪了!”黛玉见此噗嗤一笑道:“你又不是没见过妙玉姐姐,她那人瞧着冷清,却最是……”话还未说完,武郡王妃便又朝黛玉一眼横来,莫轩见此与黛玉相视一笑,双双收了音儿。
黛玉与莫轩间那短暂的互动落在武郡王妃的眼中,那是极为满意的,脸上的笑意都更浓了两分,几人却不再说话,转眼到了山脚下。
黛玉庄子后这偏山坡无名,却极为秀美,如今更值春暖花开时,各种深浅不一的绿,晕染着山林,铺满松针的小路边儿更是开满各种颜色不一的花。蜜蜂,蝴蝶,不知名的虫子,到处飞舞。
好在这山不高,不过两刻钟不到,便来到一眼山泉边儿上,武郡王妃看了看那眼泉水,又扭头看向黛玉,挑眉笑问道:“这便是玉儿所言那池子?瞧着可不像能钓鱼的样儿呢!”
黛玉上前两步挽了武郡王妃的胳膊笑道:“母妃放心,玉儿曾经来过,从这儿上前再有不到一刻钟的地方,便有一潭池子清澈见底。”黛玉说完更是指了指那山间小道,一条斜斜地石径,蜿蜒而上,没多远便淹没在了树林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