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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之中。
“见过王妃娘娘!”
李湘连客套都省了,攥着“小丫鬟”的手,看向方才跟她一起哄骗六尚和皇后的贵夫人,淡淡道:“富察夫人,贵府这是什么意思?”
“此事绝非富察府所为!娘娘明鉴!”
“本宫是个俗人,只有一双眼睛,夫人空口无凭,为何要信你?”顿了顿,“六姑娘年幼不假,可她与乳母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夫人真的不清楚?”
六姑娘躲了一下,可惜她实在是动弹不得,被牢牢抓住了手。
富察夫人脸色一白。
“尚书府好本事啊,可你们作死别带上襄七王府!”李湘察觉到六姑娘的动静,低头看了眼,“你要是敢哭,你这辈子到见不到你父母和姐姐了。”
六姑娘睁着眼睛,仰头看李湘,眼泪蓄了一汪,死死咬着唇。
“娘娘……”
“襄七王府与富察府有婚约在,贵府到底是以为本宫入主襄七王府后这婚约就作废了,还是觉得如果东窗事发,襄七王府迎娶旁人在前,必然不会严惩富察府?”李湘皱眉,御田管理森严,那人会死,别说富察府了,哪个府都得压上一家老小的命再做这件事,显然,不会是中规中矩多年的工部尚书府,李湘问的,只是这小姑娘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今日是不可能带进来的,小姑娘能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跑出来撞上李湘,还想自己跑,后面还有个追着她的乳母,除非守备都瞎了,否则,她们能到那儿,就只有一个可能——她们本来就在那里,所以那些守卫没有在意,因为他们见过这两个人,平时也见过,可后来没有人认出来,恰恰说明,只是见过而已,时间应该不长,打眼一看身形知道是自己人,可真拿了画像出来,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人做什么的,毕竟庄子上那么多人,加上李湘早上就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丫鬟,那么多命妇都在,必然一传十十传百,到了下午,已经先入为主,再让人去认,绝大多数都会觉得那就是小王妃带来的人,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就算是疑惑,也说不上来什么有条有理的东西,就算是去跟别人说,也说不出来什么。
富察六姑娘怎么会在御田的庄园里?那是皇家的庄园,富察府往上数五代,跟皇家关系最密切的,还是几百年前某位皇帝众多后妃中的一个美人,决计不可能是正当途径进来的,否则也不会没有人知道她们是谁。
“娘娘,纯属一时糊涂!富察府绝无攀扯襄七王府的意思,此事,要如何罚,全由富察府承担!还望娘娘体谅一二!”富察夫人本就消瘦的身形更显无助,六姑娘要哭不哭死死憋着,恨恨瞪着李湘。
“已经这个时候了,夫人说这个有用吗?谎本宫都圆了,夫人又何必惺惺作态。”李湘总不能跑过去跟人说,我刚才都在骗你们,其实是这样的……到底是谁傻!
富察夫人真的止了那副作态,安安静静跪在地上,不说话了。
“今日的事情,其实是两件事,其一是六姑娘和乳母从何而来为何而来,其二是乳母因何而死被何人埋尸,夫人要藏住了的、要给解释的只是第一件事而已。”李湘语重心长,“夫人,带着六姑娘回去吧,坊间传闻不可信,如若不然,本宫何至于卧病多年?”
富察夫人一僵,李湘松了手,瞪着她的六姑娘被富察夫人抱进怀里。
早年坊间有个传闻,说是御田享天子和百官的贵气庇佑,可以治愈顽疾。而这个传闻传得最厉害的时候,御田开始出现各种各样怪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李湘不记得之前的事情,来御田之前,特意查了历年的二月二以及御田相关的习俗和传言,其中就有这个。巧的是,她查账本登记造册的时候让人去收拾了替其他还没入府的妾室的院子,顺耳听立夏说了几句关于那些人的事情,立夏她们知道的远比看起来多,其中就有原定王妃富察氏的妹妹,比如说,她胎中不足,有大夫断言她活不过十二岁。
“到此为止吧,夫人,关心则乱,御田的事还没完,早早抽身吧。”李湘最后劝一句,走了。
不远处放风的几个丫鬟也渐渐跟了上来,还有两个绕了路,先去了一趟李许氏婆媳二人那儿一趟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