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也没能提前下山,倒不是李予初太要脸,而是下不去了。
前来送斋饭的小僧说,雨季的雨水浸透了山石,太阳一出来,就导致了山路上某处塌了一部分,现在上下进入都不方便了,最后,那小师父还说,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不让他们进来的缘由。
李予初:……
这话是真是假,李予初也不可能说是自己去看一眼,掉下去怎么办?虽然她不至于站不稳,但是谁敢保证这地方不会有人推她一把?至少关洲就会推。
话说到这儿了,再要走的话,那就不止是惹人注意而是让人生疑了。
至此,李予初无话可说了,默默看了眼无辜的慕容瑾,他居然真的就给寺庙神佛重塑金身以及修缮山路跟那前来拜访的住持聊起来了,她没什么想法了,既来之则安之,她自己挑的地方,怎么着也不算怨了她,彻彻底底打消装病下山的想法了。
默默听了两刻钟,李予初委婉含蓄且自觉的出去透了口气。
他们现在所在的厢房在寺庙的东边,这厢房有些随意,院落两面都是树林,围了半人高的木篱笆,上面爬满了牵牛花,这时辰,现在院子里应该是一片明亮并且阳光充沛的,但是,因为这些一望无际的松树,这里只能留下稀稀落落的斑驳光影,远处更是一小片一小片的光晕连成了片。
李予初站在篱笆前,瞥了眼不远处稀稀拉拉的几个小师父,推开了木篱笆门。
木篱笆外,是还有些泥泞的草地,没了石子路,倒是有一条踩出来的土路。
果不其然,李予初还没走几步,就有小师父过来叫住了她。
“女施主!”
李予初顿住脚步,面上似是不解,转过身,“小师父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前来拦人的小师父差点儿忘了怎么开口,站在篱笆内,说:“女施主,林中多泥泞,脏了您的衣裙就不好了,您还是回来罢。”
“不妨事。”李予初仿佛是个听不懂好赖话的顽童,一意孤行,又道,“京都山高,却没有这样的密林大树,本宫去看一眼就回来!”
小师父:“女施主,会弄脏鞋袜衣裙的。”
李予初看着逐渐要过来了的其他几个僧人,莞尔一笑,拉着春雨往回走,三两步就回了篱笆内,说:“小师父美意,自然不会辜负,本宫不去了,小师父莫恼。”
“不会。”小僧明显松了口气,抓着佛珠串的手都松了些力道,退开几步,示意李予初过来。
“林中有些小兽怕人,遇见生人会咬,方才不说,只是怕施主害怕,反而引来了它们就不好了。”小师父行了个佛礼,徐徐道。
李予初回头看了眼密林,默默往春雨旁边挪了一步,又试探着问:“既然会伤人,怎么还放任它们在呢?”
“万物有灵,生生不息。伤人也不过是它们在害怕,这是它们的居所,难道要赶尽杀绝不成?”小僧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满。
李予初连忙摆手,“自然不是!自然不是的!”
“佛门重地,施主可要勿造口业。”小僧看了眼,把人往屋子边引,“施主还是好好歇息,休整罢了也好去参拜我佛,如此才是施主所来的目的,不是么?”
“所言有理!”李予初点了点头,口业?她可没有,更何况,佛门重地一言不合就说“死”的也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