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二人纷纷中了秀才。
刘文昌还成就禀生,得以享受官家每月发放钱粮。
柳白较差些,是为增生,只有入学资格。
得知此事的王富谷大为欢喜,不仅捐资给当地县学,还愿继续供额外钱粮给二人。
同年,两人参加齐武七年的秋闱,无一中榜。
王富谷却没当回事,资助继续。
凭借王家的财力和地位,两人渐渐在长平县得以安家。
就王家人回忆,那时候自家老爷与二位秀才的关系可谓极好,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柳白和刘文昌都住在别院,享受着王家少爷一般的生活。
待到齐武十年,二位书生皆在长平县拥有了自己的宅子。
不同的是,刘文昌完全是靠王富谷资助,而柳白却是闲暇去私塾教书挣得些银钱。
这年秋闱,柳白中了举人,而刘文昌落榜。
成为举人,便有做官的资格,柳白便于同年下放外地任知县,次年因业绩突出调长平县任知县。
至于其中王富谷出了多少力,王家人也不清楚,说是自家老爷亲自操办的事。
但提及刘文昌,不止是王白氏,就连王家下人那都是看不过去。
这简直就是个黏附王家的蛀虫!
按王白氏的话来说,“那刘秀才不知感恩,看起来面善,心里黑得很,老想赖着我家老爷。
“柳大人旧年还会自食其力呢,这姓刘的却一天天书也不读,拿着老爷给的银钱夜夜流连勾栏。”
叶落秋听得诸般言语倒也没有太过动容。
经商那些年他就清楚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真谛。
尽管刘文昌起初给他的印象大体都很好,但还是能看出些圆滑和扯虎皮的行为,过往如此叶落秋并不觉意外。
“那你们怎么看柳白?”
当下问话,叶落秋并未让当地县衙参与,在场只有六扇门的捕快,故也没有什么需要避讳。
柳白能到现在没被摘帽子,应当是个好官。
王家人也确实承认这点。
只是管家说这柳县官为人太过正直,与王家的关系看似很好,可真要对方帮忙运作什么,会亲自出手干预的次数并不多,基本都是代为引荐。
管家还说,“每次家主喊我去给柳老爷家送些什么,连门都进不去,东西直接就给退回来。”
轮到王白氏,“老爷知道京城的官难做,想要高升,这县官也只是个起点,人柳白愿意引荐已是极为难得。”
叶落秋觉得王富谷不愧是能将粮食生意做大的人,眼见很是独到。
人柳白也不简单,在长平县安家后还能调回当地做官,可绝不是靠一个商人打点关系能做到的。
何况这是太安府下辖的县。
倘若没有王白两家的事发,柳白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外放为某布政司参政,位列三品。
不过,就叶落秋目前的观察,这位柳县官怎么说呢。
给他的印象似个官迷。
为此,叶落秋与孙音闲聊了几句。
孙音的描述是,“柳县令给我的感觉,不温不火,隐约有些架子,真要说特别的,便是大人来了之后,对方号召衙役配合的力度更大。”
叶落秋觉得这确实说到点子上了。
人嘛,都是会变的。
柳白想追求更高的层次无可厚非,具体怎么做,还得看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