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旧宅。
黑幕之上悬挂的星月远比不了下方燃照的焰火。
就在长平县这么一个偏僻之所,仅能并排过三个人的窄道挤着数十个人。
矮墙围起的小院内更是有数道身影挺立而入,衣服样式皆是不凡。
旁侧偶有邻里百姓起夜,见着这幕,吓得躲回家中小院,硬憋不出。
在这附近,家家户户可都没位置安置茅房,若要上厕所,还得走上几步去外头的旱厕解决。
不过,要说最心惊胆战的,还得是刘文昌。
这位失去记忆的秀才,恍然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什么,眼瞅着不大的屋子内接连来去几位气场十足的官爷。
可是他真的没有杀人啊!
不是说床上那位没有死吗?
其次,便是柳白。
当下看管他的已不是六扇门的捕快,而是镇魔司的除魔卫。
这等待遇,还是他生平第一次。
柳知县双目极其茫然,就着火光可见其额前堆积许多汗珠,前后衣衫更是早已被打湿。
究竟发生什么了?
谁能向他解释一二?
他今日到县衙后,便派人忙活着处理白家后续,再就是叶掌司到来...
下午至晚上,他更是与叶掌司相对而坐数个时辰!
他不理解也不明白,自己竟能在一日间经历这般曲折的过程。
任柳白想破脑袋,也只是自己在王白家的调查事情上,未充分调动衙差们的主动性去配合六扇门的行动。
可这哪算得上什么错?
对柳白来说,现在这般简直是无妄之灾。
而在知县一直注目的旧宅中。
王渊明和木铭正轮番查验和尚的情况。
仅看面相确实与旧时的玄亮有些神似。
但这并不能完全作为判定妖僧身份的依据。
出于谨慎,还需多般对照。
府长知道些过往,径直扯开那破旧的衣衫,观看皮肉情况。
可见虚弱的光头胸口处显现大块狰狞的伤疤。
按其分布的痕迹,此人旧时恐怕遭过对穿的重伤。
胸腹间更是有两道交叉的细长疤痕,似乎是被极为尖锐的兵刃划开过。
正立于旁侧默不作声的叶落秋,趁众人专心打量之际,悄然松开手中的剑。
嗡。
所有人都听到一声金鸣,而后就见御魔兵壬辰飘悬到和尚身前,以剑尖虚戳了戳那道伤疤,而后凌空竖起剑身原地打转。
“这...”木铭不太理解,讶然地来回打量王渊明和叶落秋。
叶落秋无奈耸肩摆手,脸上亦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王渊明却捂着下巴的须子,若有所思。
半晌,王府长想到什么,拳掌相拍,而后欣喜地颤动身躯,欢叫道,“是了,是了!”
作为彼时的湖州镇魔府衙指挥使,王渊明记得真切。
那年剿匪,御魔兵壬辰也有参与,执剑的还是甲亥楚天罡。
旁侧几位镇使见此都有些好奇,木铭见叶落秋无所动静,便主动询问:
“王府长,您是想到什么了吗?”
“是也。”王渊明抚须而笑,随后伸手去握浩然剑,同时,正欲解释。
“彼时...”
啪!
然就在他即将碰到壬辰的剑柄之时,手背反倒先被剑抽了一道。
“...”木铭眼睛似乎进了沙子,揉动间一时半会闭上便没再睁开。
“...”徐康低着头挠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