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很大嘛。”
叶落秋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美妇人。
她竟然还敢言语试探他的身份。
对方面色不改,福过一身,祭出元婴呈在他近前,杏唇张启,“只希望前辈可以给我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你很聪明,那就说说吧,你想怎么谈条件。”
叶落秋本就没有要二人性命的意思,既然薛伊人提到,干脆大方挑明。
女人这等祭出元婴的做法,也是表示诚意。
叶落秋索性随意凝聚一圈真气将对方元婴锁住,暂时没用问心之法。
“洛前辈,恕伊人直言,在今夜之前,我并不知晓胡沧究竟具体做过什么事...”
薛伊人双手合掌身前,就这么站着,却丝毫不显娇弱,反倒像根坚韧的绿竹。
叶落秋眼睛微眯,扬首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不瞒大人,前年苑中那件事,伊人至今记忆犹新。
因义兄的关系,我自认汕洪帮都是些豪情壮志的江湖义士,也未曾想过有人会暗中去做些什么恶事。
是以,那日胡沧与人打斗至院中,我认为是那妇人作歹在先,对其毫不客气,还曾讥讽过。
后观此人使得是佛门功法,我更是以为这位乃是灵光寺逃出来的人。
碍于彼时灵光寺的名声,亦是没有好说话的道理。
哪怕真有误会,也打算擒住交流。
不过,她的本事不小,如此实力的姑尼,在湖州府并不多见。”
薛伊人的话倒是没有刻意避开什么,与叶落秋所看过的画面大致相当。
叶落秋没有表露什么,顾自往下听。
“伊人自诩眼力尚可,那姑尼明显是有伤在身,可即使这样仍能与我们兄妹二人打斗多时,还能逃出去。
据说,未多久她还曾受过当时府城内一名乙字号镇魔使大人的一箭。
这让我对其身份产生怀疑,并事后不顾大哥反对,也要问询胡沧以及几位富商。
不过,碍于身份,伊人当时没能查探几位的记忆,毕竟其中两位还是赈灾的大善人。”
薛伊人苦笑摇头,“如此,并没能获得什么有用线索,那位姓孙的镖头还猜测来人是见财心起,想要夺人钱财。
“此事后面不了了之,大哥出面为胡沧担保,还与两位行善事的商人把酒言欢...”
“那位镇魔使没有就此事来调查吗?”
叶落秋开口询问。
“当时湖州府事务繁杂,琐事颇多,镇魔使大人大概是走不开,只派了些卫长过来。”
薛伊人目光明亮,“问询的结果并无什么特别。
他们应当不会知晓,那妇人恐怕就是灵光寺逃出的住持,玄亮。”
闻言,叶落秋饶有兴趣地看着女人,“此话何解?”
“这是我现下才想到的结果,基于洛前辈之前所说的话。”薛伊人如实回复。
在采荷居时,蔡德与洛虚的谈话并未特意封闭他人的五识。
“失踪多年的玄亮方一被捕,我这芙蓉苑便被洛前辈寻上,还能将当年的事情描述个大概。
想来,前辈近期曾获知过玄亮的记忆。
旧时的妇人恐怕正是玄亮伪装而成。
如果伊人没有猜错的话,玄亮旧年应该不单是找徒弟,而是找御魔兵乙未【因邪】。”
“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叶落秋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有些惊讶。
难道说那因邪是玄亮给灵慧纹的图录?
“洛前辈难道不是为了那御魔兵而来吗?”薛伊人反问道,看上去似乎很有把握。
叶落秋不置可否,“继续,你又从何知晓这图录的存在。”
“我师从妙玉山清风观,家师与灵光寺的旧任住持有些交情,曾闲谈过此事。”
妙玉山在惊海湖以北的暮霭雪山山脉之中,离灵光寺倒不算太远,叶落秋对那略有耳闻。
薛伊人继续开口:
“倘若玄亮旧时所言非虚,胡沧大概真的将他徒弟绑走了。
当时我虽不知妇人真实身份,但仍将此事放在心上。
毕竟胡沧每月都会从我芙蓉苑走货,咱们经商的,一来是要诚信,二来便是口碑。
我是万不想再招惹什么其他事...”
随着薛伊人不断述说,叶落秋了解到些许详尽。
薛伊人每次都会特意看过胡沧的货,里头的酒水甚至会重新罐装封坛,以保证没有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