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白尤不知何时回过头,一直在看着赵炎。
冷不丁地问话,让后者有些尴尬。
恍若正在办正事却突然走神,还被上司抓住一般。
“没事,我在想海边不怎么安宁。”
“确实如此,总有些人不怀好意。”白尤平淡说道。
“嗯,是啊。”
赵炎回应间,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对面这位明明是贤王的人。
而且彼时张满等人还在魔窟岭闹出那等动静。
可事到如今,在赵炎看来,白尤查案的表现与其他人似乎没什么不同的。
“白大人,府衙经历说,还有些能够调动的人手。”
负责通讯的天察卫重新返回原处,将情况告知白尤。
天察卫的据点与镇魔府衙并不在一块,隔得还算有些距离。
真要说,那便是一个在府城北区,一个在南区。
“行,喊他带些人手过来,我们去查码头。”
白尤做出指示。
并提醒天察卫派人注意之前那宅院附近有无可疑人出没。
很快,许多人手都被调动。
府衙那边的人手应白尤的要求,会在码头碰面。
白尤也就北莽府目前的进展做出总结,并让天察卫报给总司。
“对了,再与木镇使及叶掌司那边联系一声,就说情况我目前已经知晓,后续待查。”
离开前,白尤又叮嘱了一句。
“是,还请白大人放心,卑职这便将消息传出。”
天察卫拱手说罢,目送白尤与赵炎离开。
在离开据点后,白尤就带人直奔码头。
一路没有阻碍。
要说北莽府的码头,主要是在城西和城北。
城西挨近惊海湖,可随此乘船抵达湖州府或者远一些的冰州。
甚至还可以顺水南下,往西川布政司方向去。
而在城北,那便是通往北海居多,其余的船只则会沿河道向东折去,与汉江布政司联通。
没过多久,白尤就见到了对接人。
来的是镇魔府衙的经历。
但白尤没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他手底下的人也是一样的。
在除魔卫们一致看来,当地指挥使带人出海是一码事,可是在他们抵达北莽府后,当地府衙却没有及时提供助力。
若是在查探那处宅院时,能够有更多的人手,恐怕已经抓住了暗中黑手。
而事到如今,却是搭上了他们的两个兄弟。
“嘿嘿,白镇使,实在抱歉,我这不起先预防着海边的事嘛,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北莽镇魔府衙的经历是个圆脸男人,相貌看起来便是那种比较油滑的。
“抚恤金的事,劳烦事后与陈指挥使打个招呼。”
白尤冷言道。
“呃......”经历名叫汤桂川,自知理亏,也没有反驳,“是,卑职记下了。”
按照位阶而言,经历是远比不上地部镇使的。
“这一次可别出岔子,否则这责任你来背。”
白尤重重地拍着汤桂川的肩膀,交待道。
“是,是,弟兄们,都听白大人的吩咐,不容有误!”
经历转头便与手底下的人说道。
他带来的足有百名獬豸军的军士,都是镇守当地的。
与白尤这等京官打过的交道不多,是以,也没有什么特别热切的态度,一切都是公事公办而已。
白尤随即,又将指令亲自提及。
“据湖州府传来消息,我如今足以确定北莽府内潜藏着转生会人员,而我等先前追查的通远镖局,便是与转生会勾连之人。”
“此事事关重大,我希望你们打起精神,务必严查各处目标,如有可疑人员视具体情况而定,尽量拿下。”
“如若遭遇阻碍,即刻发出信号,不得怠慢。”
“所有近岸的大小船只,全部都要查,甲板和舱底都不能放过。”
“......”
白尤说了一大通,不忘问道,“可还有人有任何疑议的?”
“那个,白大人,敢问船底也要探查吗?”汤桂川说道。
白尤瞥了对方一眼,肯定道,“这是自然,怎么,难不成你不通水性?”
“没事,在下就这么一问,以防有误。”
汤桂川拱了拱手,没再有其他问题。
“既然如此,那就行动。”
白尤即刻发出指令,上百余人就此散开。
......
而就在一艘停靠在湖畔的大船内部,正有不少身着兜帽的人聚集在此。
“可恶,先是人部那些叛逆窃取了美娇娘,如今又损失了几个据点和外在的人手,我们何时这么被动过?!”
“人部那些家伙算盘打的真好,将镇魔司的人引入局中,将水完全搅乱,怕是他们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如今的要务,是我们该怎么办?”
“好了,别激动,先整理一下各处信息吧。”
灰袍们的面目都笼罩在兜帽下,即使船舱内有许多明亮的光源,却不足以揭开他们的真容。
在最后的话语中,声音逐渐平息。
隐约间,可判断出灰袍之中各人的身份高低。
为首的,便是那位引领全局之人。
当下,他主动开口道,“如今北莽府算是被通远镖局给牵连的,孙不二,这事,你需要做个交待。”
人群中应声走出一人,抱手单膝跪地,言道,“还请大人谅解,此事非我等所愿。”
倘若叶落秋在这的话,大概能够认出这位。
其姓氏与声音都与就是玄亮记忆中的那位镖头一般无二。
亦是牵连劫掳孩童之事。
乃是转生会在外的白手套之一。
“哼,通远镖局这条线,我等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才搭建起来,如今倒是成了雷区。”
有人对近期的事情表示不满,大有将所有事情怪罪到孙不二身上。
“不不,还请诸位大人明察,镖局方面,我们从未出现过纰漏,而今的事,实属无奈。”
孙不二太过激动之下,兜帽话落,彻底露出面容。
相比旧时在芙蓉苑与胡沧等人聚会的形象,如今的他脸上多了一个十字形的伤疤,也不知这几年经历了什么。
“那你可有什么猜测?”为首之人凝声问道。
孙不二咽了口唾沫,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小的怀疑是宫中那位出事了。”
“胡说八道!那位的女儿如今可是大齐与巫族维持和平局面的关键,怎会轻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