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二姑娘?您怎么了?”
在金兰有些诧异的呼唤声中,花卿影总算是回过神来。
“怎,怎么了?怎么停下来了?是前面又堵住了?”
“姑娘!咱们都已经到了锦绣的门口了!”金兰有些哭笑不得的帮着花卿影掀起了帘子。
果然,外面是人来人往,那街对面,赫然耸立着一座高五层的景致楼。
“到了?”花卿影眨了眨眼睛。“我刚才想事情入神了。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您不知道,那锦程大街没什么车马。本就是走得顺畅,而且,出了那条街,也不过就是拐两个弯儿就到了!”金兰赶忙解释。
“嗯。既然如此,咱们下去瞧瞧吧。”花卿影便又想将之前的帷帽戴上。
金兰却是拦着,笑道:“二姑娘,这京城里不兴戴这种东西的。不信你瞧瞧,这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哪一个不是大大方方的?”
花卿影抬眼去看,果然,街道上的女子都是坦然露出了自己的花容月貌,并没有人刻意遮掩的。
“到底是京城,风气也开放些。这要是在通州。只怕就有人对我指指点点了。”
花卿影心想,果然是一地一风俗。这京城不愧是大梁的国都,行事作风都要比寻常地方更加开放,倒是令人觉得颇有些大国气度了。
金兰扶着花卿影下了马车,两个人便直接奔着那锦绣而去了。
主仆两人的脚尚且没有迈进店铺的大门。居然就听见有人主动打招呼!
“真是太巧了!这不是大奶奶……不,是花家二姑娘吗?”
花卿影听了这话,赶忙去找说话的人,这定睛一看,却发现这竟然是个大熟人!
“十六娘?”
这可不是就是在通州经营锦绣的十六娘吗?而且还是她帮着操办了碧珠的丧事。说起来,花卿影真的应该和人家说一声谢谢。
“你何时来了京城?我竟然不知道。实在是太巧了!”花卿影笑着走了过去。
“不巧,一点儿都不巧。”十六娘心道,这哪里是巧合呢?若是你知道我是被谁紧急召回京城的,你就一点儿也不觉得巧了。
花卿影却是哪里知道对方的腹诽,自然是一头的雾水。
那十六娘却是不接着讨论此事,直接将花卿影让了进去。
这京城的锦绣比之通州又大了不止一倍。里面是人头涌动,几乎看不见有个空闲的地方。
“姑娘跟我上楼。这底下都是普通的散客,楼上才是接待贵宾的!”十六娘一边带路,一边介绍道。
金兰在后面跟着,禁不住咋舌,一脸艳羡的小声说道:“二姑娘,你好大的本事!”
“哦?这是什么话?”花卿影奇怪的回头。
“奴婢也跟着大姑娘来过两次,可是都只是在一楼转转罢了。从来没有上过楼呢!”金兰尽量压低了声音,“听说,越往楼上走,这接待的客人就越是尊贵呢!”
“这小妹子说的没错。这锦绣就是这么个规矩。”十六娘耳朵尖,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金兰脸一红,自己觉得这大惊小怪的行为,好像是给自己的主子和花卿影丢脸了,便赶忙板直了身体,不敢再东张西望,免得让人觉得她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
“你们的大掌柜……倒是特别懂得女子的心理。”花卿影似笑非笑的说道。
十六娘心中一凛,急忙解释:“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哪里用得着我们‘大掌柜’操心?这都是我们这些下人的一些小心思。我们大掌柜是不屑用的!”
十六娘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心道,若是这位姑奶奶因为自己的话产生了什么不应该有的误会,只怕主子会让自己生不如死了。
她又赶忙加了一句:“这次还得委屈二姑娘了。那五楼是给宫里面偶尔出来的贵人们用的,平时却是不敢随意让人进去的。就委屈姑娘先去四楼休息一番了。您要什么尽管说,我让她们将这里最好的料子悉数取来就是了!您放心,保证您看上的东西,这京城再没有其他人能穿上!”
金兰见十六娘谈吐不俗,衣饰整洁,而且那派头和气度,一看就是个管事的。可是她居然对花卿影如此的毕恭毕敬,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她心想,这也不过是离开了通州五六年而已,怎地二姑娘突然变成了这么了不得人物了?
到了四楼的时候,几个人虽然走得不快,也都有些气喘吁吁了。
花卿影趁着金兰不注意的时候,对着十六娘使了个眼色。
十六娘乃是个人精中的人精,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便突然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哎呦呦,您瞧我这个记性,方才在楼下的时候,居然忘了吩咐她们拿了茶叶上来,这可如何沏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