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卿影心里倒是未必见得如何的期待皇后的这份恩宠,只是万事反常即妖。既然皇后是个言出必行的人,那么她的旨意迟迟不下,就意味着可能出现了问题。
“爹爹, 这天都开春了,却不知道咱们家的生意如何了?”花卿影想着无事。便和父亲攀谈起来。
花强心里装着蒋平的事情,自然是有些心绪烦乱,皱着眉头说道:“嗯,宫里的差事,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大头还都是让姓刘的那一家子把持着。我寻思着,到底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咱们也不好在这个问题上,和人家争什么。这一次,我都是借着机会,便和那岑公公告了假了。”
“也好。都说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咱们在通州就已经是太过显眼了。到了京城倒是低调些好。还有一事,我还得和爹爹你说说。”花卿影想了想说道,“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在京城置办什么产业了。总之皇商不过是采买的差事,其实就是个中间商罢了。若是买了那么多的产业,将来不好处置。”
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还是因为担心几年之后的匈奴攻城之乱罢了。那时候城里不但是十室九空,而且大部分的房屋店舍都被损毁,而这些损毁,国家是不会负责赔偿的,倒是让那些店家和商人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倒不如,现在就不要主动去置办这些,反而到时候还能好脱身,不至于有太大的牵挂。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花强禁不住点点头,“只不过若是真的一间都不买,人家也会议论,说咱们无心于皇商的差事,并不准备在京城长住呢!”
花卿影一愣。
她到底是因为前世经历的种种有些矫枉过正了。的确是如同花强所说的那样。水至清则无鱼。他们家太干净了,人家也要议论的。
“好在这一次。倒是甩掉了不少的包袱……咱们现在剩下的,在京城里也不是如何的显眼了。只怕也没人盯着咱们看了。”花强话里有话。
花卿影听了,不过是微微一笑,没有作声。
花成君在一旁听父亲和姐姐打哑谜。甚是无聊,他只能是趴在窗口,往外面看风景。
“诶,姐姐,姐姐,不对啊。”他突然又扯着嗓子喊道。
“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往外面看,就要大惊小怪的。”花卿影把弟弟拽了回来。
“不不。不是。姐姐你看看,外面那一家子可是姓穆的那伙人吗?我瞧着怎么像是呢!”花成君赶忙拍了拍车厢。又叫道:“停车,赶紧停车!”
花卿影皱了皱眉头,面露不悦之色。
那穆太太和穆承祖都不知道是谁故意派来预备着要暗算他们一家子的。在普渡寺里的那一出,差点害了她的性命,又将本意隐瞒身份的一心大师也给牵扯进来了。
这母子两个做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刻意结交魏氏,结果却是包藏祸心,果然是恁的可恶。
然而,当她真的向着花成君指的方向看去的时候,却还是愣住了。
那街边的确是站了一男一女,那模样隐约瞧着也真的像是穆家母子,可是那一身打扮,分明就是两个乞丐啊!
如此的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哪里还是之前那副富贵模样?
“这……这是怎地的了?分明之前不是还……怎么突然就……”花卿影急忙去看花强,可是很明显,花强也是十分的惊讶。
“这,我也是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家今年丢了内务府的差事,可是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等地步吧?这也太奇怪了吧?”
花成君撇着嘴说道:“呸!真是老天有眼!活该!这样不要脸的人,活该沦落到这种地步!”
花强和花卿影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情肯定是另有蹊跷。
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穆家好歹也是一方豪富,虽然近年也是不比从前了,但是也不至于就到了要沿街乞讨的地步吧?
“罢了。都是别人家的热闹,咱们何苦去看?”花卿影冷冷的说道。
花成君却是跃跃欲试:“我倒是想要过去看看!”说着就要下马车。
花卿影将他一把扯住:“你别胡闹!现在不是你瞎闹的时候。还是快些回家是正事!”
“听你姐姐的话。别弄没用的事情!”花强也板着脸孔呵斥。
花成君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坐了回去。
等到父子三人回家之后,却是发现门口停了一顶轿子。这轿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着实有些奇怪。
而且这京城里面,除了那些为官之人,寻常人是不会坐轿子的。
三人便都一致认为,这轿子必然是附近的谁家的。
哪成想,他们进了门,却发现魏氏竟然就站在大门里面,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
看见他们回来了,她急忙迎了过去:“哎呀,我的祖宗们啊,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跑到这里来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花卿影立马便想起来,那顶奇怪的轿子,问道:“娘,难道是咱们家来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