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的手有些发抖，承昭注意到了，而且给她系带子的时候好几次都没拿住。

“我……”苏锦抬头看她，随后想了想才深呼了一口气道:“若是，你想笑就笑吧。我……我不介意。”

“那……那我笑了。”承昭盯着她。

苏锦“嗯”了一声，承昭干巴巴笑了两声之后才道:“其实，这没什么可笑的。我第一次见到人死的时候，比你还害怕，站都站不稳，直接看着人倒地之后我也倒在了地上心口难受吐了很久，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

苏锦抬头看他，承昭笑了一下，继续道:“那时候我五岁，死的是我亲娘。”

“你……”苏锦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很难受，她无法想象要是自己真的把李卫平戳死了，她会怎么样。

她活了两辈子，虽然有很多的不幸，但她从来没有，或者说从来没有任何人会因她而丧失生命。

毕竟对于自己以前那个世界里，生命是无价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剥夺甚至左右别人的生命。

虽然李卫平不好，也虽然李家人都很混蛋，但她从来……也从来没有想过让他们死或者因为她而丢了生命。

只是她看着承昭，她有些难受，她顿了很久才道:“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承昭低低笑了两声:“我没事，跟你无关。”

“你母亲是……怎么死的？”苏锦有些难受，但还是问了出来。

“我奶奶杀死的，我与她斗了快十几年了，……哎，不知道怎么说，我也不是想为我母亲报仇，只是……她一直都看不惯我吧，然后我也不喜欢她。其实，你捡到我的那次，我受伤，也是……也是她的人做的。”承昭苦笑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苏锦清亮的眼神，他会把这些说出来。

这算是他的秘密，他从来也不曾与别人说起过，就连父皇和母后都没有。

许太后……许太后！

承昭在心里叹了口气，苏锦深吸了口气，她看着承昭，突然有些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盯了他一会之后，她才道:“这是你的秘密吧，算是有把柄在我手中了。”

承昭笑了一下:“好，算把柄吧。”

“那你都有把柄在我手上了，是不是该把解药给我了。”苏锦笑了笑，调侃道。

“根本不需要解药，那只是一颗糖，叫做冰栗糖，母亲在世的时候很喜欢吃，我有时候想她的时候就身上带几颗，后来时间一久便也养成了吃糖的习惯。”承昭笑道，看了一眼苏锦，“不过，那时候被你笑，还是挺让人不舒服的。”

“对不起啊！”苏锦低头叹气，“我不知道是这样，对不起。”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承昭抬手呼了呼自己的手，“且当是不知者无罪吧。”

“很痛吗？”苏锦看他的手又沁出了血迹，有些心疼。

“要不你扎一下试试？”承昭抬眼笑了，苏锦有些不好意思道:“谢谢你啊，要不是你……估计李卫平已经……已经”

“他现在还活着，你不必害怕。”承昭仰靠到座椅上，微闭了闭眸，又睁开，他看着苏锦笑了一下，“苏锦娘，平时看着你天不怕地步怕的样子，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会怕呢？没想……其实锦娘，你该是我见过的最特别又最善良的人了。”

苏锦低着头，好半饷才抬头看他:“我不是善良，我是……是没办法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自己……因为自己而丢掉生命。”

承昭看着她，叹了口气:“锦娘，你记住，在这样的世界里，命如草芥，你的同情心或者不安的心收敛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