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夫叹了口气,说:“那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才十几岁,跟着师傅去边疆给将士们看病。几万将士齐齐出现身形消瘦,肝损伤严重,出现幻觉的症状,却查不出病因。”
“后来发现是军里混了西乾的奸细,他们把一种红婴花做的茶叶磨成粉,倒进井里,才导致将士们出现此症状。边疆战士因此被西乾打的连连败退,老庆阳候当机立断,下令搜出所有的茶叶,将他们当着西乾人的面烧个精光。”
“当时我师父和好几十个医师负责给将士们调理身体,我负责打下手。没想到那玩意会让人上瘾,好多将士发了疯,求我师父给他们搞点那玩意,我师父不干,他们就自杀了。”
“当年是死的死,伤的伤,自杀者有之,互相残杀者也有之,边疆如同人间炼狱。若不是老庆阳候在场,只怕是会边关失守。”
杨大夫回忆起当年的惨状,一脸悲痛,忽而又想起什么,说:“我记得为了超度亡魂,先皇陛下下令,在甘雨村的后山上建了一座寺庙,每年都要由丞相亲自去庙里为将士们祈福。”
云遥本来正沉浸在悲痛中,听到这里突然嘴角一抽。
每年一次,她那个病秧子爹真的不会被折腾死吗?
郁安一愣,深深看了云遥一眼,他一直知道云遥与云相生的极像,原以为只是巧合,现在不得不多了一分猜测。
徐竟舟心中惊诧,说:“要是让红婴在绍国传播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是了,”杨大夫说:“老夫不日便要回京,必要将此事禀报陛下。”
“那知许该怎么办?”徐竟舟担忧地问。
杨大夫捋了捋比头发还茂密的胡子,说:“我给他开了足够的药,你们把他拉回去,找个房子关起来,他早晚会戒掉红婴的。”
“不要放弃他,我看他是个有毅力的,如此痛苦也不曾出口要那东西。只是身体亏损过于严重,难免折了些寿命,以后怕是也会身体虚弱,干不了重活。”
这恐怕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徐竟舟暗叹了口气,给杨大夫鞠了一躬。
陆知许喊得太猛,已经晕过去了,徐竟舟把他绑成一个粽子,艰难地抗到马车上。
云遥承认,她确实有点被两人的友谊感动了一把子,主动帮忙搬药。
几人到客栈的时候,店小二见徐竟舟扛着个五花大绑的人进来,第一时间想到了绑架犯。
再看那人,蓬头垢面,骨瘦如柴,一看就是被折磨的不行了。
店小二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没想到此人看着文质彬彬,竟是个败类,他抬腿就要冲出去喊人,突然被郁安拦住。
郁安走到他面前,嘴角带着一点上扬的弧度,他温声说:“我的朋友累坏了,能否给我们准备些吃的。”
店小二一下被晃瞎了眼,感觉受了蛊惑,连忙点头说:“好,我这就去准备。”
对哦,这可是府试案首的朋友,怎么可能是绑架犯呢,他真是瞎操心。
这么一会儿空挡,徐竟舟已经到了楼梯拐角,店小二看不到他了。
云遥不可置信地看着郁安,他居然对别人使用美人计。
看吧,没有那个男人会好看而不自知。
她气鼓鼓地上了楼,把郁安一个人抛在楼下。
她不吃饭,爱谁吃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