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租了辆马车,直奔庆阳候府。
庆阳候府确实是恢弘气派的建筑,要说有多大,车夫拉着三人跑了半个时辰才从后门绕到正门。
比她上辈子上的警校还大了好几倍。
云遥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独眼的老爷爷,带着一个黑色的眼罩,拄着拐杖,看起来很和气。
云遥说:“您好,我们想看看旁边的房子。”
老爷爷和气地笑了笑,说:“原来是来租房的,侯爷一家三口都不在,不过这点小事我也能做主,我带你们去吧。”
“好。”云遥说。
老爷爷虽然拄着拐杖,走路速度却很快,他才刚走出来没一会儿,背影就变成花生大小了。
云遥傻眼了,好在车夫还没走远,她连忙把车夫叫住,载着三人跟上老爷爷。
别看出租的房子就在旁边,走到门口又花了好一会儿。
老爷爷脸不红气不喘,说:“忘了说了,我是侯府的管家,我叫边疆,我带你们到里面看看吧。”
“不用了!”云遥连忙心虚地说:“我一看就知道是好房子,真的不用转了。”
老爷爷太快了,她们这一伙也就黑蛋跟得上。
边疆笑了笑,说:“这可是御赐的宅子,当然好。不过是侯夫人觉得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租出去赚点钱,也能多个邻居。当然姑娘要是想买,我们也卖的。”
好家伙,御赐的房子也敢出租,还敢卖,敢卖她就敢买,赚了钱就买!
可惜幻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云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说:“我现在的钱只够租一个月的。”
“一个月也给租,”边疆笑着说:“一千两,在合同上压个指印就行了。”
云遥一愣,没想到比牙行说的便宜一半,她高高兴兴地压了指印,把钱给了边疆。
边疆小心地收好合同,深深看了郁安一眼,说:“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来找我。”
郁安愣了一下,淡淡地说:“多谢。”
边疆轻轻锤了锤后腰,拄着拐杖消失在门口。
边疆走了之后,几人才逛了逛宅子,这宅子虽没有庆阳候府大,但恐怕也有两个村大了。十余院落,百余房屋无一雷同。
布局严谨,设计精巧,建筑考究,工艺精湛,石砌的地面相当工整漂亮,还有一个超大的私家花园。
这月租才一千两,这不纯纯做慈善吗?
可能有钱人家出租房子也就是租个乐子吧,云遥这样想着,带着两人一猫挑了个离大门最近的小院落,方便郁安上下学。
这房子位处京都最内环,一打眼都能看到护城河内高高的宫墙,国子监更是拐个弯就到,云遥十分满意地笑了笑,三人一猫从此定居此地。
正是八月中旬,天气还有些干热,郁安整日安静读书,小乞丐和黑蛋却在宅子里乱窜,玩得不亦乐乎。
云遥这几天都在采购,为了方便出行,路上只带了些必备品。
现在家里大到煤炭家具,小到柴米油盐什么都缺,一两日根本买不完,因此云遥这几日都是吃过饭就出去了。
这日下午,郁安在看书,小乞丐凑到一旁。
他还没有桌子高,穿着云遥买的新衣服,扎着高辫子,可可爱爱,瘦瘦小小的。
他努力踮起脚尖,眉毛勉强和桌面齐平,还是啥也看不到。
“姐夫,”小乞丐软软糯糯地开口:“我想看。”
郁安瞥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抱到胸前,小乞丐轻飘飘的,能清晰地摸到身上的骨头。
小乞丐看见书上的字,蹙了蹙眉,说:“不好看,原来姐姐是丑八怪。”
郁安一愣,问:“为什么这么说?”
小乞丐理所当然地说:“因为姐夫宁愿看书也不看姐姐。书这么丑,姐姐肯定更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