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的白纱偶尔让他的身影变得模糊,他比直地坐着,头戴玉冠,身穿一袭绣银纹的纯白重工长袍,腰间束着一条祥云宽边锦带,一身若雪的白衣广袖轻垂在两侧。
他的美不同于郁安的看透凡尘,反而带着一股绝尘之意,若一定要评个等级,两者可以称得上不相上下了。
云遥手肘怼了怼韩奇旻,小声问:“这谁啊?”
“这是天师的养子赵风眠,今天是他的即位之日,按照规矩,是要在百姓面前巡游一圈的。”韩奇旻小声说。
云遥翻了个大白眼,小声咒骂道:“晦气!丑八怪!”
韩奇旻:...
云遥瞬间一刻都不想待了,她顺着百姓留出的空档一步步横着挪出去,感觉太慢了,又加快了速度,一上一下的,像个小螃蟹,在安静的人群中显得尤为明显。
一个胖大婶拦住她,语气指责地说:“姑娘,你这是对天师不敬啊,还不赶紧站好,莫要再动了。”
周围人纷纷指责,七嘴八舌的,居然让这一小片吵闹起来。
云遥在心里呵呵了一声。
这么长的队伍,走的还贼慢,等要等到什么时候。最重要的是,她凭什么给一个想害死她的人送行啊。
“闭嘴!”云遥清了清嗓子,大喝一声:“队伍还走着呢,都别吵!”
她这理直气壮的一吼,老百姓还真停住了。
侍卫们碍于规矩,不能脱离队伍,但都有些好奇地看过去。
云遥身上是有些反骨在的,但她也知道不能硬碰硬,于是开始胡说八道:“我也很想留下,可是我的八十老母今天就要临盆了,我不得不回去...若是今日母亲没撑住,我可怎么活啊...”
说着她开始抽抽搭搭地哭起来,声音不大,但听着十分伤心。
众人面面相觑,心说没想到这姑娘如此尊敬天师,母亲要临盆了还出来看看,最终都沉默不语,不再阻拦了。
韩奇旻接着下巴,愣愣地站在人群中,只觉得无语凝噎。
云遥见没人阻拦,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回跑,跑的时候还不忘擦擦面具上莫须有的眼泪,只是步伐里难掩轻快。
赵风眠目光跟随者云遥的方向,直至她消失在拐角。
这时,人群之中突然传来抽泣声,一个小妇人潸然泪下,带着哭腔说:“我家的两个孩子还等着我喂奶,可我要是不出来,就会被邻居们指责...”
又一个大汉悲戚地说:“我是个木匠,如今我媳妇病重,就指望我赚钱买药,这几日频频关店,我就快受不住了...”
人群中好多人产生共鸣,纷纷壮着胆子哭诉出来,一时间怨声载道,好不热闹。
眼看侍卫们要出面制止,赵风眠微微抬手,说:“先停下吧。”
巡游的重要日子,他拖着沉重的白袍站起来,说:“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各位若有急事,不必在此迎送,照顾亲人要紧。”
说着他叫人掏了些钱,给那位木匠,说:“快拿去给你的妻子治病吧。”
木匠连忙磕头跪谢,一部分百姓也俯身跪下,感恩戴德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