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听到声响,匆忙站起身,走到院子里,见云遥安全,他紧绷的弦一下子松开了。
原本死死攥在手里的玉佩,也被他放进怀里。
他已经想好了,若是云遥有危险,他就去求那个人帮忙。
云遥还有点轻喘,她见郁安出来,一把丢掉黑蛋,走上前抱住郁安,柔声说:“我回来了。”
“嗯。”郁安微微点头,轻轻环住她。
稳稳落地的黑蛋:?
翌日,皇宫。
绍皇在尚书房批阅奏折,昨夜的声响没有激起他半分波澜。
贺川抖了抖他的张飞同款大胡子,愤怒地指着上面的单群时,大吼:“你小子给我下来!”
单群时正在擦拭枪身,他硬挺的粗眉流露一丝柔和,仿佛怀里抱着的是他的孩子。
昨晚丢出去的也是这孩子。
他听到声音,一个起落便出现在贺川面前,语调冰冷单一:“陛下正在办公,不要大吼大叫。”
贺川真是气到不行,但也知道压低声音:“你昨晚又是为什么丢枪?”
单群时面无表情:“感觉那边有气息。”
“你小子又是这句话!”贺川差点被气傻了。
上次他丢枪,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射死一只老鼠。
连带着干倒一面墙。
上上次他丢枪,直接干掉了德妃娘娘的宠物猫,害得他们禁卫军集体赔罪。
顺便干倒一座假山。
还有上上上次,上上上上次...
简直数不过来了。
起初贺川还会跟着声响跑来跑去,结果吃力不讨好,还要被骂一顿。
现在他都懒得管了,谁爱管谁管,他年纪大了,受不起这个气。
但是昨天这个,实在太过了!
贺川气得胡子都白了两根,青筋暴起:“你射哪不行,非射二殿下寝殿,差点把二殿下砸了!”
“气息就在那。”单群时语调不变。
还说!还说!贺川脸色通红:“二殿下都吓傻了,那么大动静愣是睡到现在才起来。”
单群时居然做出思索的表情,忽而说:“这应该不是我的问题。”
贺川直接被气笑了,然而发现根本无力辩解,这就更气了。
老年不如意啊,老年不如意。
他反而停火了,仿佛瞬间看淡了一样,问:“你想知道昨晚射中了啥吗?”
“什么?”单群时终于正眼看他。
贺川叹了口气,说:“一只燕子,还是在檐下安了窝的。”
单群时一顿,情绪突然有点低。
他喜欢燕子。
贺川看他这副模样,反而叹了口气。
这小子感知力太惊人了,十几岁入宫,如今快三十了,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只有气得跳脚的贺川过来骂两句。
贺川冷哼一声,大胡子在脖子边磨了磨,说:“看你把我气死了,谁还找你说话。”
说着他便转身归队了。
一身盔甲闪亮亮的,随着他的脚步发出轻微的响动。
单群时看了眼贺川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长枪。
不行,陛下的命令,该丢还得丢。
他看着屋檐,一跃而上,淡定地坐回原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