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皇一惊,怒意和担忧都瞬间褪去,他看了眼自己乖顺优秀的长子,平缓地说道:“朕不过是爱惜他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罢了。”
太子谦和一笑,恭敬地说:“是儿臣唐突了,父皇向来爱惜人才,儿臣定会把郁尚书找回来的。”
绍皇轻咳一声,复杂地看了眼太子,沉声道:“退下吧。”
太子不再多留,转身离开尚书房,脸上的谦卑在那一瞬间就不见了,转而变成一张面具般面无表情的脸。
另一边,淮州,省城。
桑道权不敢怠慢,派了上千名官差出去寻找郁安,几乎把所有能用的人都差遣出去了。
不到两天时间,他们就在省城边境的小医馆找到了云遥和郁安两人。
彼时云遥正在无微不至地照顾郁安,见官差过来,她明知太子不敢明目张胆地害人,眼神里依然透着警惕。
桑道权知道郁安的所在地后,赶忙背了马车,亲自过来道:“这种小地方哪里够格给郁尚书养病,请两位到我府上吧,我会给郁尚书安排省城最好的大夫。”
“不必了。”郁安淡然地道:“这里很好。”
桑道权哪里敢让郁安留在这啊,这要是传到别人嘴里,肯定会数落他这个州牧做得不周到。
他犹犹豫豫地道:“还是和小的回桑府吧,桑府下人多,也能让郁夫人歇歇。”
云遥冷声道:“我乐意,而且桑州牧难道不知道重伤的人不能轻易挪动吗?”
桑道权一噎,忙道歉道:“是小的考虑不周,那不如小的调来几个丫鬟,也能让两位过得舒服点,要不然...其实我的大女儿一直很担心两位,不如让她来照看也是可以的...”
云遥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她不客气地道:“让她再来给我相公下药吗?桑府真是好家教啊,就是不知道桑大小姐的小身板能不能扛我一顿揍。”
桑道权神经一跳,顿时脸都绿了,他对女儿关心不多,还真以为女儿是代替云遥进了祠堂,在里面摔伤了呢。
搞了半天他这个平日乖乖巧巧的大女儿,还真敢用药。
桑道权被云遥嘲讽,也不敢回嘴,只能选择性失聪,不再提这件事,希望周围的人也没听到。
他点头哈腰地道:“那两位在这里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联系桑府。”
说完他带着一堆家仆,灰溜溜地离开了。
云遥冷哼一声,转而又露出一张傻白甜的笑脸,给郁安夹菜。
三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当淮州的夏天来临,云遥才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火炉。
阳光下的地面比锅底还要烫,云遥穿着鞋踩上去,很快就能感受到一股热量穿透她的鞋底,无情地烤着她的脚心。
郁安的伤好得彻底,三个月没晒过太阳的他白得发光,把云遥羡慕得直咬牙。
这天,两人收拾了行礼,和医馆告别,踏上回家的旅程。
马车里,云遥躺在郁安的腿上,四肢无力地耷拉在车厢里,热得像一具没有感情的尸体。
郁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合上手中的书,转而用来给云遥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