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抿了抿唇,上前一步道:“你们别演了。”
她这一声声音不小,大殿顿时陷入沉默,从没被人如此说过的绍皇竟然被吓到一瞬。
随即他指着云遥,怒道:“大胆,敢对朕出言不逊,给朕跪下!”
云遥没跪,直勾勾瞪着绍皇,她想好了,就算今天和绍皇对抗到底,她也有自信带郁安逃出去。
大不了离开京都,反正这委屈绝对不能受。
她怒火中烧,感觉胳膊被人往后扯,转头一看,就见郁安正温柔地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
他抬头,不卑不亢的神色中带着淡然:“臣的生父的确是陛下,但臣的生母并不是贤妃娘娘。”
这关系真是越来越乱了,大殿下的众大臣迷迷糊糊,别说性子直的武官了,连文官都蒙了。
绍皇一愣,随即面色惊恐,他像是猜到郁安想法,忙喊道:“休要胡言,说出如此不孝的话,你是不想活了吗?”
他表面上是教训,最后那句话却带着警告的意味,此刻他无比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贤妃看了眼面色阴沉的兵部尚书,那是他的父亲,此刻正不断地给自己使眼色。
贤妃知道,此事若是不办妥,她娘家恐怕要受罚。
她攥了攥袖子,站起身,柔柔弱弱地走到郁安跟前,泫然欲泣地道:“本宫知道你在怪本宫,是本宫没能陪在你身边,尽一个母亲的责任,以后本宫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
说着,她就要拉起郁安的手,表达她的思念。
郁安冷漠地避开道:“娘娘不是臣的生母,何来怪罪一说,臣的生母正是当年被处死的怀柔公主。”
贤妃一下子呆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白了脸,动了动嘴,似乎还想再争取一下。
然底下已经是炸开了锅,沈辞见缝插针道:“什么!郁尚书竟然是那毒女的孩子!那万万不能留啊!”
底下人纷纷附和道:“怀柔公主盗取国家机密,害了我们大绍多少无辜百姓,陛下你糊涂啊!”
底下人真是群情激奋,和西乾的新仇加旧怨如洪水般涌上来,让他们一个个红了眼眶。
“你竟然敢!你竟然敢!”绍皇瞪着郁安,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那么照顾郁安,竟被他毁了一世英名。
当年要不是他把郁安偷偷送到公主府,他怎么可能活到今天?
郁安冷冰冰地看着绍皇,古井无波地道:“臣不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沈辞幸灾乐祸地看了郁安一眼,说道:“陛下,郁尚书又叛国之血,按照大绍律法,当处死。”
“朕看谁敢!”绍皇瞪眼道:“他也有一半朕的血统,你们是想弑君吗?”
底下人闻言,哗啦啦跪了一片,忙表忠心道:“臣等不敢。”
绍皇缓过神来,也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在这样下去,保不齐会传出个昏君的名声,他微微扶额,换了副面孔,无奈地道:“朕如今子嗣太少,郁尚书又颇有才华,竟是让朕失了分寸。”
沈辞小心地开口道:“那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