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谨和祝云谣嘴角直抽,都不忍心看林清明了。
你说一个身高一米八,看着凶神恶煞的大男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看着丢不丢人啊!
边上的林清调一脸淡定。
“之前送阿词走的时候,他哭了一整天,后来还愣是追着阿词的马车跑了大半天。”
行吧。
万万没想到林清明还是个这么感性的人呢。
面对自己这样的舅舅,三人还能怎么办呢?
宠着呗。
几个人本来是准备清早走的,结果愣是到晚上才把林清明哄好,月上中天了,几个人才终于上了车。
结果还没走出去多远呢,就看见林清明在后面撒丫子一边嚎一边追。
哭的简直只能用惨烈无比来形容。
“我们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舅舅。”
祝云谨一脸沉痛。
“对,沉昼快加速!”
祝云谣应声附和。
如果叫林清明继续这么追下去,他们明天也别想着走了!
×××
林清明一直追到自己追不上了,才停了下来,脸上的眼泪却还是停不下来,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仿佛已经疯了似的。
青衫男人衣襟散乱,束发的簪子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披头散发,满目泪痕的模样仿佛是恶鬼从地狱里爬上来了似的。
林清调慢慢悠悠的晃过来,她少了一条腿,可不像林清明那么能跑,女子伸手就把林清明拎了起来,拿帕子给他擦了泪。
不过是片刻,一张白帕子就擦成了黑的,林清调眼皮跳了跳,淡定的拿这黑怕子继续在林清明脸上擦。
反正都是他自己用的,估计林清明也不会嫌弃。
“莫哭了。”
眼瞅着林清明愣是被她擦成了个花猫,林清调嘴角一抽,淡定的扔了帕子。
这可不怪她,是林清明自己哭的!
她什么都没做!
“那年,我也是这么送走深时的。”林清明却呆呆愣愣的,“后来再见到深时,他们说深时死了。”
“那年,我也是这么送走阿词的。”林清明用那双哭红了的眼睛看着林清调,“可我不敢问阿词死没死。”
“我不知道,我还能够当他们还活着。”
“最起码,我心里的他们都是活着的。”
“我仍旧可以活在自欺欺人的假象里,可以欺骗自己说深时过得很好,可以欺骗自己说阿词他们都活的很好。”
“他们都会活的很好的,都……是有大机缘的人。”
林清调叹了口气,把像是一滩烂泥一样的林清明扶在了自己肩上。
“你之前不是以为他们都死了么?如今不也是活的好好的?”
“林家也好好的,他们也好好的,咱们啊,本来就是不祥之人,能见他们一面,就够了。”
“深时也好,阿舒也好,阿谨也好,阿谣也好,阿词也好,你见他们哪个会怨恨你呢?”
“可我会。”林清明呆呆的看着她,“如果不是我的一意孤行,林家……不会变成这样,你的腿……”
“想什么呢?不能跳舞怎么样?我可从没有怨恨过你,我们都是一样的,深时用命救了咱们,咱们再救她一次,这人啊,活着总得记恩。”
林清调扶着林清明渐渐远去,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的好长,一直蜿蜒到地平线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