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也看不清他们的背影时,周父才提步回到屋内,脸上的伪善的笑意也立即隐了下去。
转而是满脸冰霜,眼睛阴鸷地盯向周母。
周母被周父骇人的气势吓得浑身一颤,身子不由得后退一步,随即微微颤抖起来,后背冷汗直冒,透出一股渗人的战栗。
她磕磕巴巴地张口说话,“我......”
“我”字还没出口,周母整个人忽然间就被周父一脚踹倒在地,身体狠狠地摔在水泥地上,剧烈的疼痛从骨头缝隙里传出来,周母没忍住惨叫出声。
周父嫌弃地瞥了一眼如死狗一般瘫在地上的周母,晦气地吐了口唾沫。
他径直将房门关上,将屋内的白炽灯打开,又将周母的衣领一把揪住,凑近后闻到周母身上传来难闻的气味,嫌弃地将人撇开,直接上脚踩到她的肚子上,怒声道:“我让你去盐城,是让你去叫那死丫头给家宝的事情办妥,结果你呢,人不仅没见到,反而还被警察关到派出所去了,你可真行啊你。”
说到这里时,周父怒气上涌,嫌不够解气又重重地往周母身上踹了几脚,直到身上冒出汗来才停脚。
“在派出所一住就是十几天,你可真有能耐,你怎么就不住上一辈子呢,你要是住上一辈子,家宝以后还不用养你,也是你替儿子做了这么一件好事。不中用的东西,呸!”
周母被身上的密密麻麻的疼痛袭来,整个人完全说不出话来,痛得仿佛要窒息一般。
连呼吸都急促得不得了,没呼吸一次,身上的刺疼感愈发加重。
到最后周母完完全全趴在地上了,脸也直接贴在水泥地上。水泥地上满是厚重的尘土,又直往她鼻孔里钻,可是,她连打喷嚏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助地躺在地上喘息,一声比一声重。
但处于暴怒中的周父并未发觉,反而想起周母干的脑残事情越发来气。
刚才罚款一交就是两百块,他奶奶的,两百块这么一笔钱,不还是老子辛辛苦苦挣得,臭女人只晓得吃白饭,哪知道挣钱的辛苦。
刚才交钱时有多爽快,此刻的周父就有多后悔。不是后悔交钱,而是后悔自己怎么娶了这么一个搅家精,自己这一生完全败在她身上了。
她不知道儿子在派出所工作嘛,穿着官服,吃着皇粮。身为国家公职人员家属,竟然还知法犯法,还叫人当场逮住。
周家的脸全部叫她给丢尽了。
要不是他刚才给钱给得够快,万一这事给这边的派出所知道了,肯定会连累家宝的差事,臭婆娘,净不干人事,只会坏事。
周父又狠狠地踹了几脚。
周母瘫在地上,脸色苍白不停地冒着冷汗,她挣扎着伸出手去,想说些什么,却不料又是几脚踢过来,直接将她提到身子如蚂蚁噬心般痛楚,再也提不起劲来,伸出去的手无力地摔回原处。
周父发泄完不满后径直走出堂屋,将门开得叮当响又摔门得重重一嘭。
旁边的窗门都被震得发出声响。
只剩下周母无助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无声的嚎叫。
很快,浑身的刺疼使得她头脑浑噩起来,整个人处于一种混沌状态,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感觉到自己生命力好像在飞速得流逝,忽然一阵强烈的恐慌直接席卷了周母,她感到害怕,想叫人来救她,可是她的喉咙仿佛被棉花堵住,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无力的泪水迅速蔓延到水泥地上,将地上泅得一片濡湿。
不知过了多久,周母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她仍旧无力地挣扎着,想爬起身来,身上仿佛背着千斤重担,怎么也直不起身子。
她模模糊糊想着,天黑了吗?还是停电了?
生命力地急速流逝,使得周母开始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