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期待越多,失望就越大。
宣王见人不要求做主了,整个人又变了一个样,弄不懂的人还以为他善变。其实不然,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工作与生活两种态度的人。
“竹苑被烧,彦大小姐就不想本王为你做主?”喝着婢女才上来的热茶,他挑眉看向她。
彦浅清还真受不了他这副正经样,给人一种他是她Boos的错觉。他到底说真的还是假的?
“多谢宣王殿下好意!听说竹苑被夷为平地,烧得干干净净,是人留在里面都尸骨难留,您想怎么为民女做主?”她话语轻快,说得漫不经心,给人一种洒脱之感。
饶是如此还是遭她祖母一喝:“清儿,不得无礼!”
这夜算是熬过来的。跪在祠堂的她,被冷风吹得生疼,哪有什么睡意。就算是想睡也得有个温暖的小窝,她才能睡得着。
负责日常打理祠堂的是位姓郭的嬷嬷,大致五六十岁的样,生得有些恐怖,主要是从她五官来看。
这个嬷嬷很奇怪,白日里不见踪影,天黑了人就拄着拐杖、提着小灯,摇摇晃晃的来了。
最奇怪的地方,也是最吓人的地方,那便是整个夜晚分为三个时段游走,随时吓得你三魂少去六魄。
嬷嬷怪也就算了,偏偏今儿个天明之时,她听到了一些不真切的哭喊声。她一再的安抚着自己不要多想,说不定是哪棵树上鸟类学语,某个通风口气压密度差致使什么摩擦形成,可还是无法控制中心底的悸动。
“哒~哒哒~”拐杖与地面触碰的敲击声、滑动声,一阵没一阵渐渐远去。
那道佝偻的身影渐渐模糊,消失在微茫的夜色里。
彦浅清拢了拢身上薄得可怜的衣裙,仰头四处看了看。
借住模糊的亮光,能依稀看得见这座祠堂的构建。祠堂外围是类似宫墙之类的墙圈起来的,正正方方,尽散着肃穆压抑的气息。
当然,几颗粗壮的槐树,枝繁叶茂,把这种气息掩去了不少。
彦浅清不知道是不是树大招风的缘故,所以她晚上才会感觉寒风阵阵,吹得肌肤一阵生疼。
张望间,身后有人给她披上了件银色貂裘,以为是雨儿,不曾想却是一身轻装打扮的陆筠川。
陆筠川见她一脸疑惑,似乎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由一笑:“来看看伯母,顺道也看看你。”
净了手,他上去拿起三炷香点燃,烧了两下把上面的火苗扇灭了,拜了拜才插在赫连裳牌位前的香炉中。
赫连裳?好好听,她差点忘了原主母亲的名字。
“喂!现在应该才巳时吧!”要她叫陆筠川一声哥哥,她还真叫不出来,宴会上遇见他,她就没那么称呼过。
“嗯,路过,顺便就进来了。”陆筠川说得理所当然,就像将军府是夜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平日来上香都那么早的吗?”她很想说他,主人家都还没起床,他这样早早地来不合适。
“你说呢?”陆筠川又岂能不知她讲这话的意思,干脆直接把问题撂给了她。
彦浅清被他堵得,不想说话。不过奇怪的是,眼神时不时地往他身上瞥。瞥他不是说他长得小帅,也不是说他穿着多么华贵,而是看他到底走还是不走。
身上披上一件貂裘,被冷风吹得生疼的体肤终于暖和了起来,她还是挺感激他的,虽然他说了谎。
体肤是暖和起来了,可问题又来了。彦浅清跪得腿脚麻木,腰板生疼,要想挪一下都成困难。
“哪里不舒服?”陆筠川蹙眉,三两步来到彦浅清身后。
彦浅清也不避讳,照实相告。引得他一阵忍俊不禁,随后在她的倔强的性子下,还是将人扶起,做了个烂好人。
“不打算跪了?”扶她坐在软垫上,一点点揉捏为她疏散着腿脚上的麻感。
“时间到了,你觉得我还要跪吗?”她尽量活动腿脚,疏散麻木带来的触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