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制止住芝兰:“不必,就让她蹦跶。”
“这您都忍着?要是再不收拾收拾,往后指不定怎么招呢!”
“怎么着?爬龙床啊?让她爬呗,我还怕她没有那个本事,正好我着些日子瞧见褚辰阳那张脸觉得烦,有个人让他分分心也是好的。”
“娘娘!您心也太宽了!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怎么样的?”
“您以前绝对不会让这种小人得志,早早就把人拉出去打死了。”
云笙低头笑笑:“现在怀孕了!不宜杀生,而且也懒得管这些,费心情。”
“所以我去收拾了就是!”
芝兰就要跑出去,只是才跑出门口,就撞见转头回来的褚辰阳,一时愣住。
褚辰阳将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低声嘱咐:“别让皇后知晓。”
芝兰点头答应了。
褚辰阳夜扭头就走,步伐飞快。
他以为,云笙因为这个孩子变了,菱角被磨平了,其实不是,她只是懒得费心去管一些事情了,也是因为那个孩子。
以前他想有个孩子来做他们之间的调节剂,如今却是觉得自己想错了,或许云笙有了孩子后,重心便被放在孩子身上,更难分心给自己了。
她心中,或许至始至终,都没有自己,不若也不会烦见自己,若是喜欢他,定当夜与自己一样,日日时时都想着见自己才是,而不是推着不想见着自己。
这样想着,他心情低落,心里那块地方,实在觉得不满足,人真是在这样,得到得越多,越觉得不够,想要更多。
以前觉得只要能看着她幸福就很好了,后来她留在自己身边,他又觉得不够,想要她的爱与在乎,如今,他想要她全身心都在自己身上,不希望有任何人分走她的爱,哪怕是自己的孩子。
反正褚辰阳就是心堵,心里自个生者闷气,者一日都没再去云笙那里,可是一到了晚上,他就有些忍不住了,不知不觉迈着步子就到了云笙那里。
殿里烛火通明,云笙在看绣娘绣给孩子穿的小衣服,脸上尽是笑容。
褚辰阳一见她的笑容,心里就软了下去,走过去看:“做什么呢?”
绣娘连起身给褚辰阳行礼,褚辰阳抬手叫她免了,又瞧见她手上的东西,招她拿过来。
一件小衣服上,绣了只小兔子,精致得很。
而云笙手中,也拿着针线,绣了两针,蠢蠢欲试着,想要绣点东西,但夜不知道怎么下手。
褚辰阳直接夺过她手上的针,“别动这些,小心伤着了。”
“可我想绣一个。”
褚辰阳道:“有绣娘在,哪里需要你动手?”
“那哪里能一样?不一样的,我亲手绣的给孩子。”
褚辰阳见她认真,不想砸了她的兴致,抬手让绣娘下去了,看向芝兰:“你也出去!”
芝兰看了眼云笙,不情不愿出去了。
褚辰阳拿着手中的东西,对着云笙道:“你已经绣了两针了,够有心了。”
“可还没绣好啊!”
“没关系,我来绣后面的,你想绣什么?跟我说!”
“你会绣?”云笙有些不可置信。
“小看你夫君?我当年可是在尚衣局混过的。”
褚辰阳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直接动手,很快手下就多了朵鲜艳精致的牡丹花。
云笙立刻拍手叫绝,拿过那绣盘,仔细看了看,是真的不错。
褚辰阳得意炫耀:“怎么样?你夫君不赖吧?”
云笙笑着点点头:“是啊!不错!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褚辰阳笑笑。
而云笙嘴边的笑,却越来越深了:“你一个大男人会刺绣,不怕被笑话啊?”
褚辰阳当然也要脸,之前不给云笙说,就是因为这个。
可是,现在暴露了,他也便破罐子破摔了:“我是皇帝,谁敢笑话我?”
看着云笙越笑越深的脸,褚辰阳别扭想,好吧,除了面前这个人没谁敢笑他离去。
门口突然发出一声笑,是芝兰,她在偷听墙角。
褚辰阳回头去瞪她一眼,这个死丫头,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芝兰真的觉得好笑,她和大小姐身为女子都不会女红,没想到当今陛下却是最拿手的活。
云笙笑够了,把手里的绣品递给他:“那你绣几只蝴蝶吧!绣好看些。”
褚辰阳咬咬牙:“行!”
这一个夜里,当今的皇帝,竟然在做女红,在给自己才嫌弃过的未来孩子,绣了个花哨的样式——牡丹花蝴蝶。
云笙看着满满的蝴蝶,很是满意,但是又想想,摇摇头:“这样花哨,好像不适合给孩子做衣裳了。”
褚辰阳抢过来:“怎么不适合了?他爹娘亲手合力绣的,他敢不穿!”
“这万一是男孩,叫他怎么穿?要不你穿个看看?”
“那给我做衣裳!”
褚辰阳还求之不得呢!云笙亲手绣的,他穿着最贴心了。
云笙一个劲的笑,这个人,真的很似小孩子。
两人说说笑笑,日子过得也舒坦。
只是,还有一个隐患没有铲除。
褚辰修,是个不定因素,也不知这人到死在哪里?
…
芳华寺中,那颗几百年的桃树结了丰厚的果实,正红透透的挂在上边,与那些有情人一起系的红绳相并。
温和俊朗的青年男子立在树下许久,仰头看着这树,就静静的,没有任何动作与言语。
有和尚上前来,开始与男子搭讪,“施主,这因已经结果,有些事情,何必强求呢?”
男子轻轻转过脸去,望着那和尚一笑,“有些事情,就该弄得明明白白的,才最公平!这因果,我不信!”
和尚叹了叹气,转身离开了,这树下,只剩男子的身影,转而起风,忽然一瞬,那人的身影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