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要下午三点了。刚才在咖啡厅里面的三明治还没来得及吃,便被顾一哲那家伙弄得如鲠在喉吃不下去了。
现在又饿了,转眼便看见桌上放着的保温桶。
里面是几样家常小菜,虽然很普通,但是看起来别样且精致,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和精力的。他小口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七八成饱的时候,视线却被地下一抹银色吸引住了,那是胸牌,就像是他白大褂上的胸牌一样的,他上面写的是——胸外科,莫归年。
起身捡起那块儿银色的胸牌,垂眸一看。
护士一组,许昕。
想必是刚才在门口的时候谈话时掉在这里的,看来他得亲自送过去了。
莫归年的身上又套上了雪白色的大褂,能将朴实无华的白色大褂穿出逼人的光彩来,也只有他了,再配上那干净如云一般的容颜以及清朗的嗓音,秒杀医院所有女性从医者。
到护士一组门口的时候,一阵尖叫响起来,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司空见惯的尖叫,都是些小护士,不奇怪。只是凝立在门口,礼貌地敲门微笑:“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许昕在么?”
一干小护士僵住,半秒之后,仿佛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疯狂点头,又疯狂摇头。其中一个小护士激动开口:“莫医生,许昕她在隔壁的清创室,刚才来了一个要拆线的病人,胡医生刚好不在,她去拆线了。”
莫归年的眉眼一瞬变得清寒起来:“胡闹。”
一干护士立马变得噤若寒蝉,只屏住呼吸,面面相觑。又听见他抿唇开口:“许昕她不是医生,也没有工作经验,怎么能动手替病人拆线?”他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讽刺许昕只是一个新的实习护士。只是哪能随意给病人拆线,这岂不是开玩笑?
“莫医生…许昕她也只是工作积极热情而已…再说她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了…”
莫归年没有继续听那小护士讲,只是眉眼之间清冷无比,漠然转身,向着隔壁的清创室走去,掌心之中有着一块小小的胸牌。
*
清创室门口,莫归年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里间却没有任何的声响以及回应。眉心微不可微地轻轻蹙起,真是乱来,一个实习护士怎么能够私自随意替病人拆线,上头要是知道了肯定也是要处分的。
想到这里,便不多做停留,径直来了门进去。
清创室内很冷清也很安静,抬眼看进去便只看见了被蓝色帘子围起来的病床,视线再稍微下落一些,便看见了帘子下方那粉红色大褂的下摆自己裸露出来的纤细小腿,是在拆线了。
听见许昕的嗓音低低柔柔的响起来:“拆线可能会有一点点疼哦,你忍一下哦。”原来还没有开始。
然后他听见了嗯的一声,应当是回应许昕,不过能听出来是一个姑娘的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部位拆线,还是一个女性患者,虽说平时做手术时也避免不了,不过眼下,该避免的地方还是要避免。
“许昕。”他轻轻开口,温凉如水一般的嗓音就倾泻在了这清创室之中:“你出来一下。”
透过蓝色的帘子,可以很清晰看得出来身着粉红色护士服的背影是很明显地僵硬了一下,继而在下一秒,飞快从将帘子一撩,急急钻了出来,一张脸又是涨红。
那浅蓝色帘子飞扬起的一瞬间,他眸光轻微流转之际看见那躺在床沿上一只轻微下垂的手,柔嫩得如羊脂玉一般,只是苍白刻骨,风都能吹断一般的脆。
旋即,帘子轻飘飘再一次落下,掩住了那只苍白的手,顺带也掩住了那看起来瘦弱无比的身躯。
许昕显然是对他的突然到来有些促狭,又掩饰不住自己心中那澎湃的激动,只是绞着手微微埋着头站在身姿颀长挺拔的男人面前:“莫医生…你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