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早已越过台面的林林总总,又降到她身上。
无形的威严铺压而至——
她本就不再健壮的身体,顿时如疾风扫翼偏偏倒倒。面容是无声的承受,没有怒火,没有控诉,没有惊讶,因为疲倦,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好去评价什么。
她稳住了身形,立正一般,既难忍,也僵硬,脸色泛白。
阴影垂下,更是挡住了大片光明。
“财源滚滚,风生水起,看来,你在偏术一道还真是得天独厚。”他缓缓赞叹,浑厚又生冷若钢琴弹奏。
她抬起头。古典气息的容貌,好像一片天空都是他的面孔。
猛一发觉身上无力,他未坐,她不敢坐。
她分不清他是来做什么。
为了周围的以讹传讹来找茬吗?年幼浸淫在这样的环境里,的确难以坚定。
“谁人不爱钱?不要看到有的光鲜亮丽,那些还不是喜欢钱、首饰宝马,她们吃的穿的用的,哪一项不要钱。”没有笑意的回应了这个句子。
没说俢者,她就是一个人。
她的眼中也没有半分遮掩和退避,每一个字都粒粒珍珠。
“是吗?别人没你这么势利。”眼底划过无声的流溢。
他们之间隔着的空气,沉闷而凝实,仿佛矗立一座巨石横亘。
逼视下——
她苍白如纸,身如薄翼,晶莹纤细,如透明的瓷娃娃,身体不可抑制地颤动,未逃过他的眼。
感觉到其中的深沉,她更是坚硬着背脊,一点点立起来,不放松全身上下每一个神经。
他俯下身,她往后仰去,抵在坚硬的桌案,他的双手撑在两侧,彼时一道肆意的劲风,热意窜流在四周。
阙忆染完全被搴制在一个小小空间,横竖都能撞进他的眼。
她眼角轻挑,卷翘的睫毛颤动,在愈白的面容上格外质黑,余光将身侧的手臂纳入,一丝动人流溢的弧度,仿佛带笑,在其上画了一个圈。
“不试试?”半垂的眼睑,也如此勾人,似是看着眼前的胸膛、墨服狰狞。
上次不也挺自觉的,将化妆品翻了个底朝天,却是指的背后的化学产品。
“不够。”
两人说悄悄话一般,任由气息喷薄,恍若未闻。
看来他是看不起,便如上次一般好奇之前,便知如何开启如何成分,如何威力。
她暗笑,没见识。
“有事找婢一婢二。”
说完卷走所有气息,低压消失而空,她的身体直直落地。
瞥过一眼门口的方向。
信她们?
你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
她自然不会去多问“您是来做说客的是吗,如果是为了我好就请寸步不离的保护我,很可笑是不是”这样若即若离的人物,她还是就远远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