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室尔将请功两个字咬得很重,臊的李欣一脸通红,可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的李欣不敢随意放弃,回中原的向导可不好找,知道机不可失,拼着不要脸李欣尾随着忽室尔走进单于金帐。
头曼见两个儿子带人进来,挥手压下了歌舞,还未开口忽室尔就大喊一声阿爸,一路小跑冲进了头曼的怀里,父子相见其乐融融。
李欣见此只能忍气吞声的看着,心里暗骂忽室尔不要脸居然打感情牌,熟不知老头曼还就吃这一套,虽然心里不屑,但李欣还是乖乖上前扶胸施礼道:“末将参见大单于。”
眼见李欣,头曼立马从父子天伦之乐中醒悟了过来,随意嗯了一声,随后怀里的忽室尔,有意无意的将刚刚发生的一幕大声宣讲了出来,感受着身上多出的不屑目光,李欣头上的冷汗蹭蹭往外冒,自己这真是不作不会死啊。
听完忽室尔讲述后,头曼盯着李欣狠狠哼了一声,不悦之色溢于言表,随后命人双倍赏赐了朝鲁一行,也算是为李欣擦了屁股,但李欣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头曼心底里还是想先见见被俘虏的秦军斥候再说,便命人将俘虏带进了金帐中。
没错俘虏就是车寻,自打被俘后车寻一路上各种反抗,甚至咬舌自尽,但却于事无补,匈奴人抓惯了俘虏,在这方面他们的防范意识都很强,车寻有次抢到了战马,随后又被抓了回来,几次反复后车寻被装进了渔网,两眼无光萌生死志。
被带上金帐的车寻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坐在地上,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匈奴贵族后就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李欣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心中震惊毕竟后世见了太多的汉奸和叛徒,对忠贞两字早就没了体会,在后世对大多数人来说,与生命相比什么尽皆可抛。
头曼看了一眼燕吾其意不言而喻,燕吾是燕国人和秦人一样理论上都是出自周,都是中原人亲近一点是肯定的。
燕吾知此事无法推辞,笑盈盈的走上前去,甚至准备礼贤下士亲自为车寻解开套在身上的绳索,却不料被车寻扭开身体。
燕吾锲而不舍,自降身份徒步又转向车寻面前,不过换来的是车寻的转头和冷哼。
燕吾热脸贴了冷屁股而且还是连续两次,早就引来了匈奴贵族们低声的笑意,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有了怨恨,更何况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匈奴丞相。
以燕吾的脾气,车寻早就被剁成肉糜喂狗了,但头曼不松口,燕吾在难受都得忍着,继续陪着笑脸,燕吾直接开口道:“秦人多悍卒,这我在燕国时就听闻了,秦灭燕一战更是让某拍手称快,但大秦无故犯境侵略我大匈奴,甚至抢占我河南地,是为无义举兵,尔还不赶紧弃暗投明更待何时,投明则可保全肉身,少不得立些功勋,称侯拜相,如若继续执迷不悟则大刑上身,少不得几番苦楚,烹炸任尔选也。”
燕吾最后的几句话咬牙切齿,谁料车寻平淡如常,轻蔑一笑,朗声道:“阉人尔,无需多言,赳赳老秦何惧?”
车寻的话像巴掌一样抽打着燕吾的脸面,讽刺燕吾贪生怕死,燕吾忍到极点,大袖一甩咬着牙低头对着头曼说道:“大单于臣无能,请罚。”
头曼面无表情仿佛事情没发生一般,只是轻轻挥手,让燕吾回到身边继续侍候。
见车寻态度如此的强硬,简直软硬不吃,火爆性子的匈奴贵族纷纷跳了起来,叫嚣着要对着车寻上刑。
“煮了他!”
“烹了他!”
亲眼看着硬气的车寻直面生死,李欣打心眼里佩服,虽然后世流传着不少忠贞的故事,但真眼所见和道听途说确是两码事。
望着纷纷跳出来的匈奴贵族李欣心里鄙视,不过看着头曼眼神晃动似乎是有些心动,他怕是有了想拿车寻来祭旗的意思。
不管为了什么,李欣都决定救一救车寻,在李欣看来英雄不能如此窝囊的死,车寻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之上,那里才是他的归宿,不过李欣知道冒然求情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李欣扶胸施礼而出,对着头曼说道:“大单于,末将有法子能将秦人的嘴撬开,望大单于给末将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头曼诧异的望了一眼李欣,又望了一眼车寻,用手压下了叫嚣的匈奴贵族,轻言道:“去吧。”
李欣大喜,他附在车寻耳边说了几句话,话声小的连半米之外的人都难以听见,随后匈奴贵族们只见前一刻还硬气要死的车寻,居然破天荒的点了点头。
李欣志得意满的起身,走到头曼耳边轻声再一次说了几句,头曼思虑后同样点了点头,随后李欣便大摇大摆的带着车寻走出了金帐。
待车寻走出金帐后,迷茫的匈奴贵族们还沉静在李欣的一系列行动里不能自拔,就连阿矢斯力和青葛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