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以南水草丰美,山中的木材,更是制造弓箭的上好原料,阴山以北大漠戈壁,李欣崽卖爷田心不疼,放弃阴山以南肥沃的土地去阴山以北吃土,一下子就连头曼也难下决心。
头曼鹰隼一样的目光盯着李欣,朝贡等于放弃昔日的荣耀,割地等于卖国,计算着得失,头曼问道:“你想怎么做?”
“与大秦和谈,儿臣愿为匈奴使节赶赴秦国,竭力劝说大秦皇帝和谈。”李欣目光灼灼,一副为了匈奴视死如归的样子。
最终头曼思考多时,甚至将燕吾叫了过来交谈了几句,才拍了拍李欣的肩膀说道:“你很好。”
头曼知道李欣此次南下轻则受辱,重则被囚,终身难以北返。
此时头曼终于有了些许当父亲的影子,但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在他心中最重的还是那顶匈奴王桂冠,所以他才会颇有些愧疚,拍了拍李欣的肩膀算是鼓励,也是对他不安内心的变相安慰,毕竟表面上看来李欣其实是替他去受辱。
可熟不知,李欣心中在得到头曼的肯定答复后,是多么的欣喜若狂,他能返回中原了,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返回,不需要遮掩,不需要卑微的逃跑。
在欣喜的同时,本来孑身一人的李欣心中却有了个牵挂。
李欣刚想动嘴求情,但心中仿佛怕头曼不同意,从而牵连到阿琪格似的,或许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一时间李欣愣在了那,进退失据,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头曼瞧见李欣的窘迫样,爽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很喜欢聪明人进退失据的样子,笑道:“本单于知道我儿在担心什么,既然你为大匈奴牺牲了尊严和生命,作为匈奴的大单于和父亲,在此以这千军万马为证,允你一诺,作为大单于我将啫啫、屋拙两部永赐给你永不收回,此外本单于再升你为千夫长。”
眼神转动头曼紧接着又说道:“不过除了啫啫、屋拙两部的二百五十骑兵之外,你的千人队其余人自己想法子吧,本单于会帮你照顾好啫啫、屋拙两部,将他们迁到新单于庭附近,至于那个小丫头,作为父亲我会将她带到新单于庭,你放心南去便好。”
“嗨。”
李欣有些被父母发现偷情的脸红,心底则是惊恐,头曼情报系统所展现的能力太恐怖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头子的掌握之中。
头曼的掣肘与奖励让李欣应接不暇,但对李欣来说大体上还是好的。
既然要去大秦,不找几个帮手怎么行,李欣厚颜道:“儿臣谢大单于,儿臣请求带几个熟悉的人南下,请大单于同意,呼楞尔乐、帖木尔是冒顿的门奴,赛罕和阿古达木是冒顿的属下,求准。”
头曼寻思觉得没什么不妥应诺了,然后解下挂在腰间象征着匈奴大单于权威的黄金短刀。
刀柄上面镶刻着一颗象征着单于庭的黑宝石,刀身两侧则是镶刻着象征着“四贵族”的四颗红宝石和“六部”的六颗蓝宝石。
头曼面露不舍得将金刀交给李欣,说道:“带上这把金刀,作为给大秦皇帝的见面礼吧,用它来展现我大匈奴和谈的诚意,河套和阴山之南,秦占地尽可给予,授你临机专断之权,全权负责我大匈奴和秦国和谈事宜。
赛罕和阿古达木就在你身边,至于呼楞尔乐、帖木尔回到漠北草原,本单于会早点知会他们随你南下。”
得到答复李欣洒脱的对着头曼施了个扶胸礼,转身上马,然后领着赛罕、阿古达木和百骑打马冲出了军阵,向着秦军的方向飞奔而去。
望着离秦军越来越近,跟在李欣身边的赛罕、阿古达木和百骑都不觉的控马放慢了脚步,李欣当然知道他们在担心着什么,谁还能不怕死。
李欣从怀中掏出金刀高举,对着手下说道:“单于金刀在此,本王子率尔等出使大秦。”
一听是奉命出使,众人的心就放宽了,李欣看着阿古达木说道:“把本王子出征时,让你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阿古达木赶紧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李欣不等阿古达木给他,二话不说的抢了过来,开玩笑这可是保命的东西,紧接着又顺了一根看起来很长的矛,将白布铺开绑到矛杆上,李欣心灵手巧,三两下便制成了一面白色大旗回抛给了阿古达木。
“阿古达木给本王子举高,剩下的人不想死的,本王子再教一句秦国官话,一起跟我喊。”
李欣满意的看着阿古达木举起了白旗,然后用陕西版的普通话喊道:“我们投降。”
身后的无良兵将,随着有人带头也都纷纷跟着喊了起来,不料他们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越喊越来劲,越喊越大声。
最后连厚颜无耻的李欣都忍不住有些脸红,一百人的队伍举着白旗,喊着投降的口号冲向了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