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同样提醒了李欣,自己过早的站队,引来了不小的麻烦,虽然站在赵高和李斯那边会在咸阳方面获得巨大的优势,但自己的势力毕竟要依靠在蒙恬和扶苏管理下的九原郡,所以打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后世思想,李欣此时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在蒙恬和扶苏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诚意了。
在李欣小眼睛乱转的时候,魏觅通过手段得到了李欣在中军帐中的表现,挥手将侍从赶了出去,魏觅狠狠拍向矮案,来发泄心中的不满,这个匈奴王子到底是装疯卖傻还是运气爆棚,自己设计的这一出挑拨离间恰到好处,还是不折不扣的阳谋,居然被个什么来自西域的神秘数字给搅了局。
愤恨归愤恨,魏觅还是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看法写成了帛书,派人加急发给了咸阳,他阴霾的望了一眼宾主尽欢的中军帐,再一次思量了起来。
第二天李欣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扶着还隐隐作痛的额头,心里暗骂昨天那帮酒鬼。
蒙恬和扶苏一见大家都收发不住,纷纷借事离席,走之前还不忘提醒众将好好招待李欣。
缓过神的李欣大骂两人无良,再一想谁叫自己锋芒太露,那些子丘八见李欣连如此神秘的数字都懂,崇拜下敬酒不断,而阿古达木三人同样认为敬酒是个好事情,所以也是纷纷劝酒,丝毫没有发现自家王子面色痛苦,结果李欣无耻的醉了。
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臭嘴叫着侍卫将帐内门窗打开透透气。
透过门窗直泻而下的阳光,诠释着现在已经是下午的事实,还是头痛不已的李欣现在分外怀念阿琪格照顾自己的日子,要是阿琪格在,现在早已经将醒酒汤端到了面前,那像带来的这帮大老爷。
无精打采的李欣只好对着侍卫说道:“去,将阿古达木他们叫来。”
不一会阿古达木、朝鲁、赛罕鱼贯而来,喝着温水的李欣张嘴问道:“帖木尔怎么样了?”
赛罕说道:“昨夜帖木尔已经交给了秦军军医,这次秦军很热情,没有给我们挂落吃。”
“好,那你们派个人去好好照顾帖木尔。”
沉吟后李欣又吩咐道:“朝鲁,去带人将部族带到这里来,离秦军大营二十里处寻找背风坡扎营,本王子决定这个冬天在秦人新建的九原城外过。
阿古达木带上我们这次从单于庭带来的储备战马,一千匹选出五百匹送给蒙恬,但是要注意不要让魏觅的人发现,去吧。”
看着要走到门口的三人,李欣又问道:“魏觅过来过了吗?”
朝鲁道:“来过,不过见您还在睡,他吩咐我们,当您醒了后去叫他。”
李欣轻轻点了点头,这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个人,怕是自己昨天和蒙恬、扶苏宾主尽欢的情报,早就送到了赵高手中。
如今他可不是刚去咸阳时那种处于弱势的情况了,现在自己可以左右逢源,趁着大秦这趟高速的列车好好发展势力。
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还是先听听魏觅怎么说再作打算吧。
叫侍卫打来洗脸水,李欣看着水盆中披头散发的样子,小眼睛一转,向着账外的侍卫吩咐道:“去,叫魏觅来见我。”
侍卫应声而去,李欣不着急洗漱,而是连鞋都不穿,做在榻前静静等着魏觅的到来。
咸阳宫,暖烘烘的暖阁内,一张镶嵌着金丝白玉的紫檀木软榻上,始皇帝正聚精会神的批阅着大秦各地发来的奏章。
在纸还没有发明的年代,虽然有宦官帮助翻阅,但一份份不轻的竹简,让认真批阅的嬴政额头上渗出了层层细汗,抬头望了一眼远处,还堆积着近半石的奏章,嬴政心里第一次渐感体力不支,就在这时暖阁内屋顶铃铛突然发出了清铃的响声。
嬴政屏退左右,在宦官们出去暖阁关上门的瞬间,一个黑衣人双手将竹筒举过头顶,呈到了嬴政的案前,道:“报陛下,九原飞鹰传信。”
嬴政熟练的打开蜡封,皱着眉头读了起来,完后问道:“西域的神秘数字?黑冰台可有记录?”
“无。”
嬴政朗声道:“看来这胡儿可是为我们大秦带来了不少新奇的东西,再探再报,去吧。”
黑衣人应声消失在暖阁中,离御案不远的铜漏发出滴答滴答的滴水声,诠释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香炉里西域进贡来的椒兰散发出淡香,暖阁内进入了常有的寂静,熟悉嬴政的宦官们紧紧守着门口,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知道陛下在静思,不敢有丝毫的杂音打扰。
静思后来了兴趣的嬴政随手提起狼毫笔,在竹简上写下了一份圣旨,招来宦官道:“发给九原县令。”
“嗨。”
“有意思的胡儿。”
嬴政笑着摇了摇头,再一次的伏案开始了往日的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