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一听面上立马露急,连忙将被子放到案几上,向着科莫朵乐尔走近两步,然后又懊恼的退了回来。
顺了案几上的被子,塞到屁股底下,李欣懊恼的坐了下去,满面愁色却又诡辩的说道:“大人,这那能啊,外臣怎么敢拿驿馆里的东西来消遣您呢,今日外臣不是来当被子的。”
科莫朵乐尔面不改色,心中却鄙夷不已,静等李欣下文。
片刻,望着抓耳挠腮半天啃巴不出一句整话的李欣,科莫朵乐尔终于不耐烦的问道:“王子不是来当被子,难道是来招工的不成?”
李欣心中一振,眼见有戏,连忙恍然大悟般装憨答道:“对,对,是,是招工,能为大人分忧是外臣的本分。”
“哦?”
科莫朵乐尔眉毛一挑眼露异色,伸手端起杯子润了口水,不慌不忙的问道:“怎么?王子今日如何想到这茬了?”
李欣立马狗腿子般跑上去,为科莫朵乐尔的杯中填满了水,再一次啃哧了半天,才说道:“大人,这不是实在揭不开锅了嘛,现在除了外臣身上的这身粗布麻衣,外臣能典当的可都交到了您手里了,真是一穷二白。
本王子的护卫们早早便外出上工去了,外臣也不能闲着不是。”
闻言科莫朵乐尔愤然的一拍案几,冷声呵斥道:“难道还是小臣害王子成这样了不成。”
李欣立刻维诺,低声连道不敢。
科莫朵乐尔看着李欣的丑态便也懒得计较,冷哼一声,不屑的问道:“那王子想要个什么活呢?”
“外臣瞧着驿吏这个活计不错,不知…”
还未等李欣话完,科莫朵乐尔便喝断了他,心中暗骂李欣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居然张口要官。
科莫朵乐尔冷哼道:“王子殿下,小臣这里要驿吏没有,倒是城外大王的御马场里还缺个主事人,不知您意下如何?”
科莫朵乐尔以气势压他,李欣唯诺不言,心中却游移不定,难道这又是试探?
见科莫朵乐尔的神色不像是故意诈他,跟科莫朵乐尔打了半年的试探,这点自信李欣还是有的。
机不可失,李欣面露难色,颇有些悲戚的推辞道:“大人,御马场可是在城外,大王有令不让外臣出城啊。”
科莫朵乐尔不理李欣,哼道:“不打紧,每日进城来驿馆点个卯便好。”
“外臣怕一个人做不来,误了大王和大人的大事,那罪过可就大了。”
科莫朵乐尔深深望了一眼李欣,他知道李欣刚来昭武城时城门受辱的表现,暗思难道这个冒顿,真如街上人所说的孱弱、胆小不成?
自己的百般试探下,冒顿的表现也不像是在装,难道是我太过多疑?
若冒顿往日都是装的,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想到此处的科莫朵乐尔心中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虽然上面催得紧,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另谋他人吧。
李欣的心此时也提到了嗓子眼,暗骂是自己心急了,难道科莫朵乐尔这老小子发觉了什么不成。
不明敌情的李欣只好继续苦着脸,互相试探的两人皆闭口不言。
科莫朵乐尔看着李欣想了想后,放弃了原先的想法,他觉得冒一次险让冒顿出城,没有马的匈奴人就算跑也跑不远,正好借此机会,看一看这个冒顿是真傻,还是装傻。
打定主意,科莫朵乐尔冷声道:“既然一个人做不来,不是还有阏氏嘛,你们夫妻二人便一起住在马场吧。”
李欣正想嗫嚅开口,只见科莫朵乐尔伸手一拍案几,冷哼道:“王子,如此美差可是看在月氏和匈奴两国休戚与共的面子上才给你的,我月氏国内想讨这个差事的人可不少,能为大王效力应该感到荣幸,想来王子在昭武城这么久也待烦了,出城散散心也好。”
“大人,小王已经习惯了昭武城的生活…”
科莫朵乐尔大手一挥,决定道:“行了,王子无需多言,明日启程。”
眼见科莫朵乐尔如此强硬,李欣心中犹疑,不放心的他硬是又软磨硬泡半个时辰,终于确定科莫朵乐尔不是说笑后才堪堪住嘴。
最后如丧考妣的李欣被科莫朵乐尔撵了出来。
走在回去的路上,李欣心里兴奋的大吼,偷偷挥拳打气,这个开始来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