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不单行,今日边关急报匈奴人又开始犯边,这让塔宁诺阿气愤异常。
弱国挑战强国,这让内心无比骄傲的塔宁诺阿如何能忍,怒不可遏的下令宫廷侍卫将作为人质的冒顿王子押来,倘若匈奴人再不知好歹,他不介意拿这位王子的血来祭旗。
不过塔宁诺阿能成为王者,自然不是孱弱之辈,怒后的他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眼神犀利下塔宁诺阿转身冷声道命令道:“召贵霜、休密、双靡、驸顿、都密五部首领和众贵族来王宫来见。”
不得不佩服塔宁诺阿这位老王的远见,此次南征久久不能取胜的原因还有一个,便是此次统军者皆为月氏的少壮贵族,辅助给经验老道的将军,塔宁诺阿要的不是一代之强,他的野心似要与东方的帝王一起鄙夷天下。
王令很快的下达,仅仅半个时辰月氏的头脑齐聚月氏王宫。
塔宁诺阿高坐王位,望着手下的肱骨之臣,内侍将匈奴犯边的事情通禀了出来,顿时王宫内殿像沸腾的水剧烈翻腾了起来。
驸顿首领图里双手握拳,满脸大胡子颤动怒喝道:“匈奴人无耻!背信弃义,请大王给图里五万月氏健儿,用匈奴王子冒顿的血祭旗,图里定将老瘸狼头曼的脑袋献予我王帐前。”
“不错,匈奴人无信,大月氏应该给他们应有的教训,否则大漠南北,大月氏如何能威服列国,战。”
“战。”
休密部凌格奇,双靡部首领乎何牙立刻接声道,而其余五大部内的贵霜部托勒托和都密部耿阿泰两人脸上都愁眉不展,他们意识到这次匈奴犯边似乎有些的异常。
按理来说刚刚经过大败的匈奴人,不可能会像个愣头青般的挑战作为西部强国的月氏才对。
头曼新败后又咬牙平了右谷蠡王部的叛乱,士卒国力尽皆陷入强弩之末,整个匈奴国都面临着崩溃的风险,此时匈奴出兵必有蹊跷。
托勒托皱眉说道:“头曼是草原上的雄鹰,缘何此次如此不智,贸然来犯其中必有蹊跷。”
“托勒托说的不错,匈奴此次犯边,基本上只突袭我北方小部,我部主力一到便立刻退走,不做争斗,也不像是打大仗的样子。
但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犯边的匈奴人,不妨先断了和匈奴的贸易。”
一项与贵霜部交好的都密部首领耿阿泰立刻附和道。
图里一听,面色不悦哼道:“难道我月氏人还怕他匈奴人不成,草原上终究还是拳头好说话。
去年侥幸放跑了头曼,让这头瘸狼去秦国边境残喘至今,派人谈判,又谈出了什么?
匈奴质子还不如一只烤羊的作用大,好歹烤羊能填饱我月氏健儿的肚子,谈判终究是不如拳头来的爽利。”
冷面听着臣子们的争论,塔宁诺阿宛如一头蛰伏的老狼,图里的话可是将上次主张出使匈奴的文臣们贬得一无是处。
塔宁诺阿望向一旁沉默的丞相吉雅丹,开口道:“丞相可有话说。”
吉雅丹不愧为侍候塔宁诺阿多年的人,熟悉君王脾性的他知道在塔宁诺阿眼中,上次出使换来的和平,此时已经蒙上了一层阴霾。
不过他早有准备,一丝不苟的行礼,低声问道:“老臣斗胆请问我王?月氏较之匈奴熟强?”
塔宁诺阿知道文臣们故弄玄虚的那一套,爽利的笑道:“自然是我大月氏更强。”
吉雅丹点头继续道:“大王圣见,头曼,俊杰也。然为何使匈奴冒天下之大不韪袭我边境,老臣认为此次匈奴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质子。”
“哦?冒顿?怎么说。”
“据去匈奴行商的商队捎来消息,冒顿质子我大月氏以来,头曼和小阏氏又得一子,头曼深爱之。
匈奴自古以来重青壮轻老弱,此条祖训已经刻进每个匈奴人的骨子里,印入了匈奴人的心上,所以近年来老头曼对匈奴各部的控制都有所下降。
不过虎虽老,威犹在,对头曼的质疑只存在少部分贵族心里,而随之而来的秦匈大战,匈奴惨败让这一切雪上加霜,秦人的刀剑弓弩将匈奴人奉为神明,统一匈奴的圣主拉下了神坛。
牧民们的凄惨使得头曼在匈奴各部间的威信动摇,若不是大儿子冒顿奔走于秦匈之间,又带兵平定了叛乱,此时匈奴几分还很难说。
靠着此次秦匈大战崛起的冒顿功勋卓着,成为了匈奴左贤王的最佳人选,却被老头曼猜忌,质子于我月氏,此时来攻必定是起了借刀弑子之心,冒顿死而幼子立,头曼又可掌权久矣。”
图里皱眉不信的问道:“虎毒尚不食子,头曼会杀子?”
显然图里对吉雅丹的推断不看好,毕竟借刀杀冒顿,表面上看着更像是与冒顿争位的忽室尔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