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看看时间也觉得该结束这场大型围猎了,毕竟他的目标一直是月氏。
随着金帐大单于集结部族的命令下达,传令的哨骑在草原各处飞奔。
各部接令狼骑带着部族骑兵,如涓涓细流般在绿色的草原上汇聚,目的地正是桑坤的北海联军大营。
求战心切的两军如愿以偿,列阵在北海的西岸草场。
骑在赤骥背上的冒顿环顾诸军,一个个昂扬的匈奴骑兵战意沸腾,只有冒顿明白,他们已经不再是普通部族骑兵能比。
这支他亲手打造的军队,是骑在马背上的秦军,在单于庭继承大秦青铜冶炼巅峰的技艺,以及甲具武器的制造后,匈奴人在冒顿的示意下,疯狂的叠甲。
着甲率提高到了恐怖的六成,狼骑在七成,而屠耆军尽皆披甲,当然都只是皮甲罢了。
如今骑兵冲击时,匈奴人还会将厚毡裹在战马的关键部位上,防备敌军的武器袭击,保护战马。
终究甲这个玩意太过费钱,匈奴也没什么余粮,但即便如此,在如今的匈奴大军面前,桑坤的诸部联军土鸡瓦狗尔。
迎着北海的凉风,冒顿伸手向前一切,霎时战鼓擂动,传令兵持旗飞奔,这支绿毯上的黑甲骑兵,露出了它纵横捭阖的真面目。
作为前锋的阿古达木身披重甲,只见他随手放下面甲,手持长戈催马向前,身后潮水般的狼骑冲向诸部联军阵前,瞬间如一把利刃在豆腐中切开一条通路。
这对不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正应了那句话,最好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的烹饪,而最好的骑兵,也只需要简单的切割战术。
左右两翼的奥敦格日乐和诺珉还未行成对桑坤联军的合围,桑坤的中军就被阿古达木的前锋狼骑冲的七零八落。
丁零中军动摇,本就被狼骑折磨已久的诸部联军直接胆寒,冒顿趁机下令全军压上,一鼓作气。
诸部联军一触而溃,阵散人亡,决战瞬间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前锋官阿古达木带领青部狼骑直接透阵而过,还嫌不过瘾的阿古达木调转马头,反身再冲联军大阵后背。
只见他手中大戈一扫,围上来的丁零人手中劣质的青铜武器和骨质武器碎成数截,几轮下来阿古达木周遭再无人敢上。
阿古达木四望,带人直扑丁零王阵,桑坤的卫队仅仅抵抗片刻,随后便被阿古达木带青部狼骑杀散,借着马力,阿古达木追上桑坤,最后用套索生擒。
望着漫山遍野抓俘虏的匈奴大军,冒顿在阵前请右部诸贵饮酒观战,起先认为冒顿托大之人,尽皆住嘴,至今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昨天,殊不知这股从单于庭掀起的旋风已经让匈奴脱胎换骨,至此再无杂言。
是役匈奴大军伤亡仅仅百余人,斩杀诸部联军两万,降者过五万。
当头发花白的桑坤被缚,押到冒顿面前。
空旷的草原上,桀骜的丁零首领并没有低头讨饶,而是盯着冒顿看了半天,随后环顾冒顿周围林立侍奉如健狼般的匈奴年轻将领,老对手却没有几个。
最后桑坤遗憾的说道:“看来本王输的不冤,头曼那老小子生了个好儿子,在这方面本王倒是输了。冒顿,杀了我,成就你在草原上的威名吧。”
望着帐下一心求死的桑坤,陶格斯、哈斯额尔敦等老王心中颇为唏嘘,当年与桑坤抢夺漠北草原的事情似乎就发生在昨天,而今老对手却被缚眼前,之前对冒顿执政的一切杂音尽皆静默。
为了稳定北海,威已立,想要维持长久的统治恩德必施,经过考量的冒顿没有过分为难桑坤,而是给了他王族应有的体面。
北海桑坤是待不了,冒顿封了他个左部千夫长,将他的亲眷迁到东胡旧地,送给了远在大鲜卑山下避暑的王叔阿矢斯力,也许这对老对手,会有一些话要聊。
桑坤努力了一辈子就是想得到南方的好牧场,如今输了却如愿以偿,真该感慨世事无常。
桑坤的例子在前,对剩余诸部首领的担忧起了稳定作用,冒顿随后恩威并施,理清主从后,冒顿抽调诸部男丁从征。
此战过后,匈奴的势力范围向北推进,囊括整个北海,匈奴后方再无成建制的部落骑兵可以威胁漠北草原。
为了看管此地,冒顿任命老丈人铁托留守漠北,匈奴大军整合兵马,为南下做准备。
此役冒顿彻底挣脱束缚,他将目光望向河西走廊,抚摸着羊皮地图上的焉支山,那是他梦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