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哨骑起先没有发现另外两路,一则是没料到托勒托的计策,另一则便是南北两路的月氏骆驼兵不走寻常路,走在沙脊上,正常人谁会放着大路不走,走险路。
就在者蔑台寻思时,殿后的左千夫长已经带兵溃败了过来。
他立刻命令道:“让部族向我的帅旗聚拢,不要管月氏人了,趁着月氏人的包围圈没扎紧,咱们要撤。”
“嗨。”
理清头绪的者蔑台喊来冥泽翎侯与摩柯末,他扯住缰绳,治住躁动不安的战马,当机立断的说道:“咱们上当了,月氏人的骆驼兵已经在合围我军,趁着如今他们兵散,咱们合力冲出去。”
两人闻言一望身后,南北两侧尘土遮天,两人立马从突袭月氏前锋的兴奋变成了惊惧。
者蔑台一抽战马,大喝道:“跟我走!”
两人立刻带乌孙骑兵跟着者蔑台往北突围,合三万骑兵猛冲月氏人的北侧骆驼兵。
望着面前移动的骆驼洪流,者蔑台现在明白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了,他们人数虽多,但根本冲不开骆驼队。
月氏人将披甲的骆驼首尾相连组成驼墙,死死顶住北逃的联军。
驼墙的另一侧月氏弓箭手张弓搭箭,将迟滞的匈奴、乌孙骑兵逐一点名。
者蔑台等人勒马急着转圈圈时,被月氏弓箭手射了一箭在肩,好在有皮甲护着,箭头没扎进骨头里,但这一箭险些让者蔑台掉落坠马,好在被随身侍卫及时救了起来。
咬牙拔下带血的箭矢,者蔑台眼露狠意,带着肩痛将箭矢放进箭筒,意图待日后报仇雪恨。
托勒托作为战场中的好手,可不会放任联军轻易北撤,随着令旗角号的传信,各部月氏骑兵加快了脚步,快速合围联军。
处在边缘位置的乌孙骑兵,被月氏骑兵快速分割包围。
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月氏骑兵,乌孙骑兵眼露绝望,战心皆失,被月氏骑兵冲垮阵线,随之而来的是近战的斧砍刀凿,纷纷惨死在马下。
本来被围的直支都恩拔见联军退去,怒火冲天的他率人跳上战马,打马参与到围堵者蔑台的战阵中。
月氏人的包围迅速缩小,在这情急时刻,作为主帅者蔑台也是急的满头大汗,突然他望见有流矢射断了骆驼之间连着的绳索,箭矢射在了一头骆驼的眼睛上,疼痛令其发狂,在这头驼的带领下,月氏的驼队出现了混乱。
战况紧急,驼队另一侧的月氏人对此也是毫无办法,单凭人力终抵不住大牲畜突起的性狂。
者蔑台见机立刻吼道:“砍断骆驼相连的绳子,射雕手射头驼!”
只见在队友保护下,射雕手纷纷跳下战马,抬弓而射,带血的箭矢飞入头驼眼中,头驼瞬间狂暴,引发骆驼队暴动,连带着身后拽缰绳的月氏人也吃了亏,被发狂的骆驼踩死数人。
者蔑台眼见有用,连忙让侍卫中的几个蒲类好手和侍卫长骑马靠了过去,冒着月氏人的箭矢,挥刀砍断骆驼相连的绳索,反复努力下,移动的骆驼墙终于被打开了口子。
冥泽翎侯与摩柯末有样学样,随着陆续的搏命,联军终于冲过骆驼墙,再砍杀开挡路的贵霜兵,不做久留的联军立刻打马向北撤去。
至于没能及时逃出月氏包围圈的乌孙骑兵,则被后续托勒托率领的贵霜主力包了圆,联军折了万余骑。
直支都恩拔追杀了一路,热燥的满身是汗,直到收兵的角号久久不散,这才闷闷不乐的骑着马,带兵驱赶着乌孙俘虏返回。
托勒托见爱将不高兴,打趣道:“我家老虎可是没战过瘾?”
直支都恩拔跳下战马,摇头哼道:“没能为首领和王子将冥泽翎侯那老小子的头提回来,不过瘾!不过瘾!”
托勒托笑着摇了摇头,他此次的目的,可不是宰了反复横跳的冥泽翎侯,而是西域的门户重镇伊吾卢城。
托勒托转头望向塔塔说道:“刚战了一场,我要收拢骑兵和散落受惊的骆驼,王子带着直支都恩拔和后军,突袭伊吾卢城吧。”
“嗨。”
塔塔感激的望了一眼舅父,乌孙主力被破,残兵北逃,如今的伊吾卢城与空城无异,托勒托这是送了自己一份得城大功。
当塔塔带领月氏大军赶到伊吾卢城下,城中的乌孙牧民十去七八,城门一推而开,乌孙人送给了月氏一座空城。
待托勒托赶到伊吾卢城,在城头蹙眉的他很快察觉出了不对。
没有了周边乌孙部落的供养,月氏在城内的驻军等于失去了就近的后勤补给,从贵霜运来的牛羊怕是要多走坎坷,可惜托勒托没有的选择,这条西迁后路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喊来传令官,托勒托向昭武城报捷,希望月氏能用此胜,洗去笼罩在昭武城头上连败的阴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