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托勒托话锋一转,说道:“倒是匈奴人此时反常的出兵,昭武那边估计是要下动员令了,如此时节,损人损己啊。”
正说着,帐中侍卫报信而来,昭武王城下达了动员令,征招全月氏的男丁入伍。
托勒托拿着羊皮诏书,心情不免的沉重了起来。
乎何牙愁苦的叹道:“看来昭武城是决定跟匈奴人拼命了。”
塔塔担忧的望向托勒托,出声问道:“舅父,咱们是不是也赶紧回去冥泽征招部族。”
托勒托想了想,说道:“大王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但我贵霜不比东部,东部好歹有耕地储粮能支撑一二,但我贵霜是月氏五部里牧民最多的部族,冥泽草场此时又云集了诸部之民,贸然征招一定会出乱子。
这样,塔塔你先回冥泽大营,陆续征招部族,不可过急,先征一半,让另一半丁口先做牧事,这样可以减少牧民的些许怨念,也能减少点牛羊损失,让明年的日子好过一点。
集结好的兵士也先不用东来,我会视情况传讯给你,若是匈奴主力西来,攻我呼蚕水大营,此营新建,远不如老营周全,到那时我也要率兵退回冥泽大营,借老营之便跟匈奴人周旋。
若是匈奴主力东去昭武,我再传信与你,合兵东救昭武。”
塔塔点了点头,转身出帐,往冥泽去了。
北山关,匈奴的金帐会上同样起了波澜,冒顿出关作战的决策得到了匈奴上层贵族的普遍支持,但在进攻的方向选择上却产生了分歧。
以右部为主流的声音是向东攻打昭武,寻找月氏主力进行决战,彻底打垮月氏。
右部能有这种想法,动机点是他们在连续的胜利中吃到了甜头,对月氏人的看法从重视转为蔑视,觉得可以速胜月氏,进而尽占河西走廊,好再一次瓜分草场。
而以左部为主流的声音则是攻打西部的贵霜,比起昭武的重兵,还是柿子挑软的捏比较好。
左部则知道打下来河西走廊,自己也不可能获得草场,自然是以减少部族损耗的考虑为主。
等待车寻修建两水合流大营的这段时间,双方的各位王爷没有少在金帐吹风。
待今日送走了阿尔斯楞,冒顿回帐又犯起了难,主攻两方的利弊在他脑海里混战,搞得他最近夜夜失眠。
喊来赵炎和柯世列商议。
赵炎分析道:“月氏在昭武城以西修建了长墙壁垒,短时间内我军很难攻破,打西边要比打东边容易,贵霜只有营寨,且兵力不如东部月氏多。”
柯世列说道:“臣也同意左骨都侯的意见,先打贵霜,只要我军在西部得手,就可以完全锁死月氏西迁的路,届时就算我们打不下来昭武,也能跟昭武谈和,将月氏东西分治,待有机会,在起兵灭了他。”
冒顿蹙眉思索,喃喃道:“打贵霜?”
选择不论对错还得自己来做,打发走了两人,脑海里推演着战局,冒顿在帐中久久难眠。
深夜冒顿走上北山关的关墙,脑海里触景生情,想起了当年在胡堡巡视城墙时的纠结,那时的自己还在为单于庭心忧,如今无非是更大的取舍。
此次月氏东西两方的主将都不是弱人,西部以贵霜为主的月氏西部军团,托勒托是让者蔑台吃了败仗的人。
东部以昭武王庭为主的月氏东部军团,沿着羌谷水南北,又分为北岸军团的凌格奇和南岸军团的剌失阿,两人比之护涂何云泥之别。
千羊在望不如一羊在手,冒顿最终决定先避开月氏的东部重兵,打西部的贵霜。
有了这个想法冒顿的思绪瞬间打开了,现在就是如何将自己的想法掩盖,令月氏人笃定自己会去东部的壁垒下头铁了。
既然如此,不妨主动钻进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