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尔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海梨猛哥帐下的舒哈勒。
帖木尔打马向前,兴奋的跟舒哈勒下马拥抱,帖木尔拉着舒哈勒的手走回大阵,急忙问道:“朝鲁大将军和海里猛哥大哥呢?”
舒哈勒笑道:“你们可吓死我们了,我们正击溃了驸顿部的骑兵,刚准备乘胜追击,就听哨骑说西边赶过来大队骑兵。
吓得我和须卜里台将军赶紧收拢兵马防守,还给在后面收拢月氏俘虏的将军和大将军求救。谁知到头来,尽是自家人。”
一听东路军横扫月氏三部,柯尔克穆图、诺珉和帖木尔三人脸上神色各异。
误会解除,两军罢兵止戈,待后面的朝鲁和海里猛哥打马赶上来,众人一碰面,皆叹对方打的精彩,放眼望去月氏只剩下昭武一座城了。
匈奴两军会师营外,最受伤的莫过于图里和肃合台了,须卜里台和舒哈勒他们都没打过,现在又从西边来了匈奴援军,这还打什么。
第二天,匈奴大军在朝鲁的指挥下包围了驸顿部营地,并派人前去招降。
望着营外匈奴人的滔天兵势,图里带着肃合台与部族长老合计后,察觉突围无望,为了保存部族延续,直接弃甲投戈,开营投降。
帖木尔急报冒顿,东部月氏肃清。
金帐,得知朝鲁和海梨猛哥攻陷南山关,肃清了休密、都密两部,击溃驸顿部,众人大喜过望,有此捷报,今年就可以结束这场西征国战。
为此冒顿移师向东,在昭武城以东扎下营盘,迎接东路军诸将归来,见到朝鲁、海梨猛哥等人后,新营内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会。
昭武城墙上,望着匈奴人在城外庆功,每名月氏人心中都不是滋味。
朝鲁的回归也标志着除了昭武独城,河西走廊全部归于匈奴,而接下来如何封赏诸将,摆在了冒顿面前。
本来冒顿派帖木尔向东扫荡月氏东三部时,就存了拖延封赏的心思,如今东路军出乎意料的扫清了东部,虽然大大减少了战争时间,但对冒顿来说并不完全是好事。
这天冒顿借着重温旧事,邀请赵炎一起来到了曾经居住的城外马场,望着杂草丛生的院子,土墙也塌了半边,心中感慨的冒顿屏退左右,让赵炎跟自己一起亲手拔草。
赵炎见冒顿心事重重,问道:“大单于可还是在为封赏的事情烦恼?”
冒顿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头也不抬的说道:“左部所求多为部族,东胡旧地地广人稀,分过去倒是能稀释东胡旧部的人口,问题不大。
倒是右部,去年收了丁零等部,今年再得河西,不论土地和人口,给那一样都会增加其力,我在考虑利弊。”
赵炎一顿,说道:“为了河西今后的稳定,臣意还是将河西东西分治。
左部不求地,可多拨部族,单于庭当在此地分封诸王诸将,达成右部与单于庭共管河西的布局最佳。”
放下手中的杂草,冒顿说道:“单于庭共管,此路怕是不通,右部得到河西是匈奴上层贵族的共识,我不能轻易更改承诺,或许我借机退一步,更能顺利的达到目的。
倒是可以将单于庭诸将,封在河西,借此加入右部,再借新王之力,当能对抗都也该、德努阿等老王。
这些老王名位以是极顶,所以这次我想父功荫子。”
赵炎瞬时会意,赞道:“父功荫子,河西可就零碎了。”
确认了河西两分,诸将分入和父功荫子三件大事后,见冒顿兴致不高,赵炎也就不再言语。
待拔的差不多了,赵炎起身一望,却见冒顿望着一扇半掩着的木门发呆。
赵炎擦了擦汗渍,出声问道:“李兄可是忆起了阿琪格阏氏。”
冒顿并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推开木门,尘土落下,回忆扑面而来。
记忆里整洁的屋子被时间的尘土掩盖,温婉的妻子也与自己生死相隔,如今只剩下科莫朵乐尔搜屋后的杂乱。
望见旧物的冒顿喉结上下蠕动却无声,眼睛通红又无泪,矛盾与挣扎充斥着他日益强大的心。
许久冒顿咬牙走出了屋门,此时的他眼中多出了一丝对生死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