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一下马就拉着阿尔斯楞的手,边走边说道:“九原车寻来信,说左部在你的带领下,已经将九原的牧场都置换了出来,你远在千里,尚能像你父亲一样为国分优,我很高兴。”
阿尔斯楞连称不敢,说道:“大单于心系草原,我等爪牙当不怜惜九原的百里之地,为单于庭解忧,乃为臣子的应有之义。”
寒暄过后,冒顿让阿尔斯楞并驾齐驱,给了他莫大的恩宠,但在迎接的左部贵族中,冒顿始终没有找到那个想见的身影。
阿尔斯楞似乎发现了冒顿的心思,主动解释道:“赵侯在封地卧病不出,前些日子已经在臣这里请了假。”
冒顿颔首,打马而走。
在左谷蠡王大营前,阿矢斯力带人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冒顿与诸王诸贵寒暄时,哈斯兰抱着儿子前来请安,亲手将阿兰的孩子抱在怀中,小人俊俏的脸上继承了父母优秀的基因,倒是个靓小子。
看着哈斯兰脸上尚有病色,冒顿关心的问道:“阿兰可是身体还没恢复?一会让你母亲送来各部贡品,你先挑好的选上些,总要将身子养好,我家长女当慕天下之华。”
幸福的哈斯兰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许是生完孩子急了些,又跑马受了凉,养养就无碍了。”
望着昔日的小丫头都以为人母,冒顿心中唏嘘,阿兰因为呼楞尔乐去世,产后纵马南归的事,事后他也听说了,此时想起来,不免又添伤感。
逗弄着孩子,冒顿随口问道:“赵炎可给小儿取了姓名。”
哈斯兰见冒顿怜惜儿子,甜笑着说道:“夫家是嬴姓赵氏,为他取名为雍,赵郎想让儿子跟祖先一样,为单于庭建立功勋。”
冒顿喃喃道:“赵雍,武灵王,胡服骑射搞的倒是不错,但下场未免不好。还是叫赵衰的好,同样是赵氏的先祖,他跟随晋文公流亡近二十年都不曾变节,深谙为臣之道,也是辅佐文公称霸的五贤士之一,与公,助晋国称霸,为私,助赵氏称雄,小儿当为之。”
哈斯兰自幼跟在阿琪格身边,对赵氏的过往也是耳濡目染,尤其是起了心思想嫁给赵炎后,赵氏的发展她心里门清,借此一看,自家男人跟父亲的间隔难消啊。
哈斯兰俏皮的娇哼道:“不管是赵雍也好,赵衰也罢,只要他是大单于的外孙,阿兰的儿子就行。”
冒顿笑着摇了摇头,将孩子交给身旁的胡笙,伸手刮了下哈斯兰的鼻子,说道:“本单于瞧着小子喜庆,吩咐下去,单于庭赐其享屠耆百夫长之尊,本单于再分十帐丁给他,望他日后好好成长,早成匈奴的海东青之才。”
哈斯兰开心的扶胸道:“臣女替幼子,谢大单于。”
周围的贵族们无不眼热,小小稚子得封百人侍候,享屠耆之尊,这是战场上斩将夺旗的封赏。
胡笙怀中的赵雍很安静,没了老爹震慑,稽粥和罗姑比风风火火的跑过来瞧侄儿。
稽粥拨弄着赵雍的小脸蛋,抢着说道:“小侄子,快叫舅舅。”
罗姑比也在一旁卖力帮腔。
冒顿听在耳里,乐在心中,不理小儿们的嬉戏,带着诸贵族进入营中大帐,欢迎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
日落日出转眼已是初夏,冒顿当先,众人驱马登上草丘,鹰使振臂放飞猎鹰,猎鹰展翅而上。
随之头顶上传来鹰啼阵阵,将众人的视线带向远方。
马背上的阿尔斯楞笑道:“大单于,这些东北部族进贡来的海东青神骏异常,啼声响亮,是不可多得的良骏猎友。”
冒顿骑在一匹黄骠马上,笑道:“是不错。”
冒顿转身对着身后的贵族子弟们,用马鞭直指前方,笑道:“今日围猎,得猎物多者,本单于就赏他海东青。”
闻言引来随行年轻贵族的鼓噪,骏马躁动,弓矢饥渴。
营帐旁的高台上,坐着阿矢斯力和胡笙等女眷及幼子。
胡笙带着惜月以及左部贵妇齐声喝道:“我等祝大单于携诸王射猎,满载而归。”
阿矢斯力扶须笑道:“大单于,老臣早已拉不开弓喽,让犬子陪大单于好好玩玩吧。”
“好。”
说着冒顿扯动缰绳,稳住胯下兴奋的战马,高喝道:“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