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荼在燕地的暗中准备,很快就被燕相国温疥将消息送到刘邦的案前。
刘邦将密信扔在案上,气呼呼的哼道:“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当年朕就不该认了他的燕王,果然廷尉才杀了几个项氏忠仆,他自己就跳出来了。”
面对自己登基以来,再次跳出来谋反的异姓王,刘邦心中杀意炙盛。
面对诸臣,刘邦直接问道:“臧荼预反,朕当如何伐之?”
陈平上前进言道:“陛下,大汉开国接连有诸侯王谋反,燕国地处大汉的东北边地,紧挨着草原,咱们动手一旦慢了,怕是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要是臧荼见势不妙,铁了心要放匈奴人进来,没了燕北的山地为屏障,把匈奴骑兵放进平原里,怕是要酿成大祸。
臣意我汉廷必须速战,以狮子搏兔,全力将燕王党羽捻为齑粉,以吓天下不臣之心。
陛下或可御驾亲征,以堂堂天子之师,扫平叛逆,立国威!”
刘邦眼神一转,说道:“如今将士被遣散归家未久,此时复召难免丧失军民之心,朝令夕改,朝廷的威信也必受损。
传令下去让太尉卢绾,将军周勃、樊哙、郦商、准备亲军,夏侯婴备车驾,车骑将军灌婴备郎中骑兵,北军尽出,朕要亲征臧荼,去准备吧。”
“诺。”
蓟城王宫中,臧荼等来了去谈判的臧衍。
臧荼随口问道:“吾儿站远些,为父受不了这股子腥膻味。那胡儿说了些什么?”
臧衍颇为无奈于父亲的脾性,只好离了两步,说道:“来人自称是匈奴左骨都侯帐下谋士,是个曾经逃到草原活命的燕人,言称想与我大燕结盟,共讨当今的皇帝陛下。”
臧荼嗤笑道:“看来大秦没了,这些胡人也按捺不住了,结盟?他们也配!一帮墙头草罢了。”
臧荼自顾自倒上酒,问道:“具体点的东西呢?”
臧衍说道:“匈奴想从我们手中购买粮食、盐铁,必要时可以出兵助我。若是父王不愿他们掺和出兵,他们想派个十人队来观战。”
臧荼心中鄙视更甚,哼道:“胡儿只不过是想在寡人这捞些好处罢了,依旧没什么长进。反正咱们备战尚需匈奴人的战马,来补充大燕铁骑,双方的买卖还是可以继续做。
想派人来观战?倒是有些意思,寡人听说匈奴王当年在九原可是乖觉的紧,在寡人面前匈奴人可不要耍心眼子,不然我大燕的铁骑同样能出关,到时候哼哼。
也允了他们吧。”
臧衍称诺。
臧荼继续说道:“不过比起无信的胡儿,寡人还是觉得中原的诸侯们更稳妥些,你去安排燕代边境的军队,咱们先取了这无头的代地。
有了燕代之地在手,我燕国数十万大军以防疲汉,以拖待变。届时寡人再派人去游说诸异姓王,不愁他们不反。”
臧衍见父亲决意要反,忙劝道:“父王三思啊!难道我家是定要反汉不成?”
臧荼怒目,骂道:“刘季的剑都架在寡人脖子上了,难道你要看着老父引颈受戮不成!孽子!”
臧衍连忙跪倒在地,磕头说道:“不敢,儿不敢有此意。”
臧荼脸有愤恨,说道:“他刘季一个亭长都能成就一番功业,寡人起兵就是将军,又统一燕国多年,难道还不如他!时机不待罢了。
如今他散兵归家,再聚便难,数月时间足够寡人拿下代地,抗起反汉复楚的大旗,保管叫刘季那老小子,尝一尝遍地狼烟的滋味。再不济称霸辽东就是了。”
臧衍伏地,不敢答话。
臧荼用手指着臧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啊你,小时候的聪明劲去那了!起来吧。既然匈奴人想掺和进来,你就去许诺些盐铁好处,让他们的骑兵在代地以北的长城集结,吸引代地驻军的视线,届时寡人假借备胡之名要一战而下代地。
有了代地的支持,刘季调兵来时咱们才更有把握。
去,把都尉栾布给寡人叫来”
“诺。”
燕国上谷郡以北的长城烽火台上,燕军的戍卒远远可以眺望见数十顶大帐篷顶,胡营前的高杆上,挂着的整只苍狼皮迎风飞舞。
胡骑虽未攻城,但墙下警戒的游骑却从未停止,这给关口上执勤的戍卒很大压力,握着长戈的手中攥满了汗,战火不止,想安心种一块田是多大的奢望。
见什长前来巡视,老兵凑过去低声问道:“什长,咱的皇帝不是都登基了,咋还过不了安稳的日子,这城下的胡骑久久徘徊不去,弟兄们可都日夜提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