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家已经和哈斯纳图一家合营,成了脱木兀惕的部曲,脱木兀惕又选了八户人家,如今的哈斯纳图家已经是个小部落了。
正指挥妇女们收割羊毛的琪琪格见丈夫回来,赶忙迎了上去,接过脱木兀惕伸手递过来的小皮口袋,琪琪格赶忙问道:“怎么这次走的急,回来的也快。”
脱木兀惕跳下马,卸着鞍道:“本来接军令,说是大河北边的九原郡各县反叛,速调我等前去平叛,骑兵还未渡过大河,就接到了金帐的新命令,命我等原路返回,许是叛乱已经被平定。
回来的路上,我绕道去了一趟千夫长家的营地,用沿途打的猎物换了些盐回来。”
见仗没打成,心中高兴的琪琪格打开手中的小皮口袋,里面的粗盐中还混杂着砂石稻草,分量也比往常少了许多。
见妻子也瞧出了端倪,脱木兀惕主动解释道:“如今来往汉地的商队都被汉廷派兵卡住,轻易过不来,我在千夫长营地里打听了,诸部都在缺粮缺盐。
我们离汉地还算不远,有些离的远的,听说换盐都得去万夫长家,越往西去盐越贵。
待明年咱们迁到九原去,说不定会好些,那里的大商队也多些,就是价格说不准,可能要更贵些。”
琪琪格先是点点头,随后惊问道:“明年我们要迁徙到九原去?为什么啊?这里的水草还很丰美,没到要转场的时候。”
脱木兀惕提着鞍子,继续说道:“听斯玛千夫长说,明年单于庭要跟汉国打仗,河南地离关中太近,为了防止汉军骑兵来袭,河南地的部族全部要过河,迁徙到九原去,若是九原的牧场不够,还要迁徙过阴山。”
琪琪格瞬间傻了,此次他们将全家出动,这得是多大的仗啊。
女人总是伤感的,脱木兀惕伸手抱着琪琪格安慰着妻子。
晚上在帐中,脱木兀惕召集部下,说道:“汉廷封锁了草原上的商队,今后的日子怕是会很难过,不过我们背靠着部族都难过,飘忽无根的马匪们就更难过,也是时候为阿茹娜报仇了。”
闻听要为姐姐报仇,乌恩格沁跃跃欲试,脱木兀惕先用眼神安抚了弟弟,随后继续说道:“我听其余千夫长营地里的人说,漠哆已经成了这附近的大患,手下有近百骑,他们没有部族供给,必然要时常劫掠,维持生活。
今冬,部族就会陆续向北迁徙,我会让斯玛千夫长将我们留到最后,如此便是将肥羊送入狼口,到时候我们引马匪来袭,利用营地防御,干掉漠哆。”
围坐在一旁的松塔木说道:“百夫长,咱们要想引马匪来,人多怕是不行,这帮马匪们都聪明着呢,向来欺软怕硬。”
哈朵接着说道:“要是按咱们营地内十户人家里有的男丁,最多二十把马刀,到时候能引的过来马匪,但是想要打赢却是不易。”
脱木兀惕解释道:“马匪虽然比我们人多,但他们大多身着毛毡,并无盔甲,平常箭头就能射穿,到时候女人们借着营地也能射死他们。
马匪例来顺风而战,战心不高,只要我们操作得当,顶住第一波骑兵冲击,反手就能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整个营地的主心骨脱木兀惕都这么说了,其余人都是亲人战友,自然无异议,脱木兀惕则指挥营地内的所有人开始备战。
冒顿由胡堡回到了九原城,经过动乱和烧粮的事后,整座城内充满了萧瑟,沿途的行人皆是疾步快行,甚少有人攀谈,大街上唯有巡逻马队来回穿梭。
进了城主府,赵炎带人迎了上来,冒顿落坐后也不拖沓,直接问道:“各县都怎么样了?”
赵炎说道:“回大单于,各县的安民告示都发出去了,臣已经测算过粮秣,加上九原仓灾后抢出来了数万但粮食,九原今年的储粮损失了一半,其余各县粮仓皆满。
为了安定秦人百姓,告示中明确表示金帐今年绝不会二次征粮。”
冒顿颔首,说道:“若是加上明年九原的产粮,南征之粮能保证吗?”
车寻面露为难,道:“明年的秋粮谁都不敢保证,今年动乱,明年是否有天灾亦不知,臣只能说提前备好来年春耕,有车寻多年修建的沟渠为基,以求将今年的伤害降到最低。”
冒顿只好无奈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九原动乱被快速平定,也让冒顿有时间再开秋祭。
冒顿转头说道:“如今的九原,我交给谁都不放心,匈奴人和秦人谁出来主政,另一方都会心有怯怯,你赵人的出身会让他们觉得公允。
你先兼着九原的郡守吧,漠北这次金帐大会的事情,本单于会亲自主持。”
赵炎应了诺,冒顿又花了几天见了诸位秦将,彻底将秦军的编制打碎,重新编排到了九原新军中,随后冒顿带领屠耆亲军动身准备直接返回单于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