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犯大汉者,岂可独安?诏令各地汉军集结,太尉府商议出兵事宜。”
“喏。”
刘敬起身说道:“陛下,陇西边患与燕地边患中胡骑掠财,可见其不得强令。
晋阳速陷,韩王投胡,匈奴主力必在此无疑。
朝廷应当防备匈奴西渡大河而谋关中,河北、山东各郡县、封国当存作战之心。”
陈平、刘敬皆战,朝堂上显有和声,都是血火里滚出来的骄兵悍将,谁怕谁?
对手下班底的反应,刘邦很是满意,他转首望向萧何问道:“丞相能足食否。”
萧何俯首,作揖道:“回陛下,可足。”
刘邦笑道:“善。”
随后刘邦眼神一冷,抽剑北指喝道:“郎中骑先发,南北军次之,州郡征关中之兵随行,东出函谷,朕要御驾亲征!”
“诺。”
散朝后,出殿的陈平慵懒的享受着侍者穿鞋服侍,却闻身后传来问声道:“曲逆侯,为何不劝劝陛下,暂忍一时之辱,缓出兵,与民休息呢。”
陈平望了一眼身后的萧何,笑道:“丞相是天下人的丞相,但陛下也是父亲啊。”
说完陈平踱步而去,站定的萧何揣摩着陈平的话,咂摸道:“陛下也是父亲。”
是了,不是陛下偏信要与匈奴决战,而是陛下自知年岁已高,要为储君铺平道路,太子羸弱不似强君啊。
……
郎中骑大营,身形俊朗的骑都尉灌钧,正在操持部队往日的训练。
午后,灌钧带着亲兵牵马,向着营外的溪流走去,为战马洗澡是每日为数不多的闲暇时光。
“都尉,听说了吗?辽东跟咱们回来的那些降兵,已经散在了军中,听说马术都强着呢。
我却不信,败兵尔,能有几两金,一听就是吹牛。
都尉乃我军骑射之冠,改日子可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为咱们郎中骑长长脸。”
灌钧用刷子认真擦洗着爱马,说道:“比起辽东骑,我更愿意跟匈奴骑兵交交手,听说在马邑韩王打的很辛苦,韩军的骑兵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可不是,我姐夫在驿馆当差,听来往的旁人说,从太原郡逃出来的流民不断,上郡东边隔着大河还好些,河东、上党两郡的加急信使不断,在北边匈奴人闹的很凶。”
灌钧不觉得停下了手中的毛刷,韩王信屡次求援,作为灌婴的侄子,他多少都有些听闻,保家卫国的热血在心中澎湃。
不待几人闲聊几句,一骑打马而来,急道:“灌都尉,将军敲响了聚将鼓,我郎中骑全军集结。”
灌钧应诺,赶忙收拾东西,纵马直奔大营。
从关中各郡县征发的汉军逐级集结,赤色的洪流源源不断,百战悍卒,备甲而发。
太尉府将人数统计上来时,除去各郡留守,足足有三十二万之众。
汉军集结东出,在马邑的冒顿却也不轻松,韩王信打着时间差,诱降的速度太快,太原郡本就是他的封国,可谓手到擒来。
这比金帐前期的预计好出太多,匈奴大军的前进速度过快,导致后勤无法跟上。
再加上冒顿下令沿途抢收麦田,作为军粮储备,匈奴主力在晋阳附近已经徘徊了半个月。
得到晋阳,韩王信约见本地的世家大族,得到支持的韩军很快膨胀了起来。
比起匈奴治下的郡县,冒顿不难发现,金帐的号召力竟然不如落魄的韩王信。
到底是在三晋大地上混迹多年的王族。
有了兵,韩王信的野心自然收不住,匈韩联军兵分两路,一路由王黄、都也该率领,直扑河东郡,另一路由曼丘臣与阿矢斯力率领,直扑上党郡,力图将汉廷的势力逼过大河。
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匈韩联军趁着汉廷主力未至,疯狂推进。
太行山巍峨耸立,赵王张傲惊闻晋阳胡乱,迅速出兵井陉,堵住匈奴骑兵东进河北的通道。
随着汉廷对晋阳方向的情报收集,匈韩联军号称四十万大军,韩汉边境也推进到了上党郡的铜鞮。
匈韩联军的势头随着时间的流逝终是慢了下来,上党诸县尽皆闭城自守,想要轻取已是不易。
阿矢斯力老奸巨猾,他统帅下的万余左谷蠡王部骑兵,至多就是为曼丘臣壮壮声势罢了,对于韩军的攻城略地,匈奴军队更像一个过客,连劫掠都挑挑拣拣,抢地盘自然更是无从说起。
攻占上党前,阿矢斯力跟冒顿在金帐谈过,都也该和自己至多就是扰乱视线,他们要做的就是要让汉廷知道,匈奴的主力骑兵就在晋阳,目的就是攻陷整个并州。
故而相较于王黄与曼丘臣的卖力,匈奴骑兵随时都准备北撤,参与金帐谋划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