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前锋军的抵抗与崩亡,迟滞了三部狼骑的速度,阿古达木和也和多拉还想趁夜再战,奈何人可以不歇,但战马却难以为继了。
青白两部奔袭作战,备用马匹在追击时换了两轮,黑部本就披甲挂重,一场突袭下来,战马累毙的也不在少数,匈奴对负重马的培育任重而道远。
三将合计下,只好在夜色下休整部队。
冒顿率领屠耆军南下的途中接到了三将的捷报,赵军前锋军被吃掉,算是为大战开了个好头。
冒顿笑道:“我本以为张傲还会有点勇气,却不料,还是断尾求生的老一套。”
随军的赵炎自然也发现了赵军中军在这期间,没有任何回救的动作,说道:“张傲舍的大本钱,不过效果已经显现。
阿古达木他们虽然围歼了赵军前锋,但连续的追击作战下,战马的消耗难以及时补充,今夜咬不住,怕是会让赵军大部逃出咱们的伏击圈了。”
对此冒顿自然知晓,屠耆军和燕军走的不快,且天然距赵军远,想靠自身追上赵军,说实话有些天方夜谭。
冒顿说道:“前半夜屠耆军就能行至阿古达木他们今日的作战地点,用咱们的备用马匹替换,三部狼骑当能在后半夜继续启程追击。”
赵炎叹道:“那我们就要祝愿左谷蠡王和右贤王好运气了。”
冒顿也是眺望南方,暗暗祈祷两位王叔不负所托了。
前锋军为中军的撤退争取了时间,夜里赵军大部仅仅休息了半个时辰,便又匆匆启程赶路。
后半夜还下起了小雨,就在张傲以为天助时,随着东方渐白,拂晓雨便停了,土地微湿难成泥泞,显然达不到能绊住匈奴骑兵的美事。
反而是雨水和汗水打湿了赵军衣甲,湿衣贴身,多了几分狼狈。
继续奔波在南撤路上的张傲疲惫不堪,赵军连夜赶路,神色匆匆下,士卒将官尽皆难掩疲色。
还未等张傲呼吸着逐渐潮湿的空气缓口气,神色匆匆的哨骑打马飞奔而来,禀报道:“大王,我军东部发现大股匈奴骑兵,骑兵将军按速度推算,半个时辰后,匈奴骑兵就能跟我军的警戒骑兵接战了。”
抬头瞧瞧天色,张傲心中知道大军就算一直保持急行,也要今夜才能抵达易水北岸大营。
不过这显然不可能,那样的赵军就算抵达营地,全身力竭的他们又如何能再战尾随而来的匈奴人。
想了想张傲扭头说道:“四叔,看来咱们非战不能全退了。”
临危受命下,张候倒也果决,道:“大王带着步卒放弃驰道,轻装先走,老叔带部依托车阵守上一守,且看看匈奴人到底有几分本事。”
张傲点头,说道:“如此寡人将东部所剩骑兵尽皆托付予四叔,一旦大军站稳脚跟,傲定派兵接应四叔。”
张候领兵阔步而去,张傲又令人快马传信给北岸大营里的贯高、赵午,令二人引兵来援。
随后赵军放弃了大多数的辎重战车,而且连快速行进的驰道也让了出去。
集结部队布置的张候,先派出骑兵去迎战匈奴的右部兵团,意图为布阵赢得时间。
都也该的右部兵团跟赵军骑兵迎头撞上,一方是死命令,而另一方则完全没想到赵军会在逃窜时,还能组织起来有效的布置和反攻。
知道小觑了对手,都也该眼见突袭难成,赵军遏点,分兵拒守,他也知道自家轻骑连夜奔袭,绝对没有硬冲阵的实力,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战局有变,都也该决定自己率右贤王部、右谷蠡王部和黄部狼骑组成的主力,先硬着头皮围歼赵军骑兵,另分柯尔克穆图领右温禺鞮王部袭扰张候布阵,拖延时间。
双方骑兵互砍,赵军骑兵虽在马术上不及匈奴人,但打的异常顽强,颇有些当年塞上赵骑的余风。
匈奴骑兵占据着绝对的战场主动,赵骑发挥出色的表现,给都也该等人造成了许多麻烦。
借此时机,张候的步卒军阵先成,赵军扼住路口,车后的弓弩手发威,先是将柯尔克穆图射退,又引弓支援骑兵,将损失近半数的骑兵成功接回阵中。
不甘示弱的德努阿率骑兵冲击赵阵,未至阵前就被赵军箭雨洗地,千余人的冲锋,退下来时只余百人。
主帅都也该摄于赵军弓弩的巨大威力,不愿意将部族骑兵的性命尽数留在此地,选择了游骑牵制。
待到午时,赵军中军尽数撤完,张候望着不敢硬冲的匈奴骑兵,眼露战意,终于能放开膀子大战一场了。
不料殿后的哨骑在北方再次发现了打新旗帜的匈奴骑兵,见此张候知道麻恒前锋军的使命结束了,遂下令各部边战边退,分批次撤出战场。
放弃了好走的驰道,张傲中军的速度同样快不了多少,留在西北方的赵骑跟左部兵团相遇而战,待阿矢斯力歼灭赵军骑兵,张傲带中军已经在匈奴的大包围圈中脱身。
如果说还有什么好消息给张傲的话,那便是北岸大营的贯高、赵午两位老大人带兵来援,张傲得到两万生力军稳住了军心,随后立刻派军去迎断后的张候。
此时张候的身后已经不止都也该一家,顺着驰道而下的青白黑三部狼骑也在他的屁股后面,冒顿和屠耆军同样也赶到了前线。
距离的缩近让冒顿重新派令骑联系上了左右两兵团,此时赵军大部已经跑出了包围圈,跟赵炎商量后,冒顿令两兵团向自己靠拢,准备合兵一处,决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