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锐健营和左温禺鞮王部奉命顺河而下,赵军留守南北两岸大营的万余军卒侧背遇袭,营地快速易手。
待赵傲带残兵赶到时,北岸大营墙上狼旗招展,原本在易水河上的浮桥有七座被匈奴人提前焚毁,三座被车寻和诺珉派兵把持,赵军前路已断。
求生欲和怒火拉满的张傲领军再战,匈赵双方爆发抢桥大战,在赵军的亡命攻势下,车寻不得不烧毁所有浮桥,来阻止赵军的疯狂进攻。
浮桥上燃起的火光带走了赵军仅存的希望,同样将赵军的抵抗心击的粉碎,张傲的赵王之命也拦不住赵军逃亡了。
待张候血战得脱,追上张傲时,赵军唯余数十人,叔侄二人来不及诉苦,就见身后不远处火光盈天,匈奴追兵赶了上来。
二人顺河逃了半夜,或许是天不绝赵,在易水河岸边的芦苇荡里,一行人发现了三艘破旧小船,许是渔民之物,但也足矣供他们渡易水逃命。
冒顿在易水战场上下令大索三日,游骑遍布可谓大费周章,却愣是没有抓到张傲,只能叹时运不济。
倒是贯高和赵午在河边树林中被黄部狼骑所围,二人不愿意被胡人俘虏,异常悲烈的选择撞树而亡。
事后知道此事的冒顿感念二人勇烈,派人厚葬了他们。
战后的分配如约提上了日程,俘获赵军的辎重武器,这些能快速转变为实力的东西,金帐不会吐出半分。
但赵军大量的俘虏便不同了,金帐和燕赵两家合力将他们分掉,复归光杆司令的赵利,也终于恢复了万余人的队伍。
易水战场的胜利并不能令冒顿继续向南,或者说金帐已经余力不多,无力南下了。
匈汉在西线的局势,逼着金帐提前结束这种避重就轻的取巧打法,匈汉之间需要一场真正的大战,来充当止戈战,汉廷与金帐皆有千般理由不拖下去。
金帐北撤的选择得到了贵族们普遍的支持,经过几天商议,冒顿任命燕王臧衍为主将,阿尔斯楞和赵利辅之,进行南收赵国四郡的作战。
这支军队大部由燕赵军组成,固称为燕赵联军更为妥当,他们将继续南下。
张傲穷尽赵国男丁组建起来的赵军主力被歼灭,赵国四郡几乎不会再有任何抵抗,燕赵联军将攻占恒山、河间等郡,进而复立两国,完成金帐战前的规划。
匈奴大军则在短暂的原地休整后,沿着驰道北上蓟城休养。
易水之战的结果疯传天下,燕赵两国异姓,中原北方门户大开,混乱的风暴席卷南国。
距离赵国最近的齐王刘肥大惊,连忙准备动员全国,抵抗匈奴南侵。
冒顿将须卜起讫留为监察官,随着燕赵联军的推进,金帐对土地可以拱手相让,但对财富却充满了渴望,大肆搜刮着燕赵地界上的财富和工匠,人为造就了通往草原道路上车马队的繁荣。
相比于得罪更多人和针对底层人民的盘剥搜刮,冒顿选择了另一条快速积累财富的手段,跟各地的大族地主收取保护费。
为了快速稳定占领地和尽快送走匈奴人,赵利和臧衍默许了此行,更多的大族们见此只能选择破财免灾。
但冒顿知道这只是互相保留一份面子的做法,最后遭罪的还是燕赵百姓,两地曾经的繁荣在一次次战火中,肉眼可见的萧条了下去。
燕赵的财富让金帐很快抚平了贵族们对金帐选择的不满,冒顿也懂得节制,没有让金帐将燕赵再次推向汉廷一边。
匈奴人忙着瓜分胜利果实,而易水战败的消息却不会裹步不前。
消息传到晋阳,汉军上层哗然,刘邦甚至下令停止对晋阳的进攻,东线战事的崩盘令汉廷需要重新审视帝国北方的局势了,同样国内的水潭下暗潮汹涌。
汉军帅帐内,侍者宣读着时报,张傲逃回邯郸后并没有选择来晋阳觐见,反而是连夜带着家眷前往了长安。
刘邦肃着脸,仿佛对此难生喜怒,只是顺嘴问道:“张傲战败,论罪如何?”
陈平硬着头皮道:“当斩。”
刘邦冷声道:“好个当斩,有些人也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见刘邦有意重罚,樊哙赶忙跪地求情道:“陛下,赵王落败其罪当诛,但念在公主的份上,请法外开恩。”
一时间受过张耳恩惠的旧将和吕家诸将尽皆跪地求情。
望着帐内稀稀拉拉站着的人,刘邦不觉间蹙起了眉,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却是个失望的结果。
稍稍一顿,刘邦盖棺定论,道:“张傲罢王,下狱。”
“诺。”
心情欠佳的刘邦转嘴换了个话题,问道:“晋阳的情况如何?”
陈平作揖禀道:“举事就在这一两日了。”
刘邦颔首道:“尚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