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话音刚落,只见先头步卒骤停,身旁的御手赶忙勒马,战马嘶鸣,一时没防备的陈豨结结实实撞到了车上。
扶起歪了的头盔,陈豨正准备起身给御手来两鞭子解气,却听亲兵队长喊道:“将军,快看,是匈奴人!”
陈豨赶忙抬头一看,只见大军北侧出现了大股匈奴骑兵,哨骑因何未归,前军急停的原因摆在了面前。
着急忙慌的传令兵跑来道:“将军,前军发现了大队匈奴骑兵。”
陈豨哼骂道:“老子不瞎!擂鼓,让弓箭手齐射拒骑,步卒列阵迎敌。”
随军鼓鼓点急促,汉军士卒迅速变阵防御。
随着战马起伏的丘力哲哲见汉军快速列阵,他可不想让自家的乌桓骑兵去汉军箭阵下送死,直接带着骑兵擦着汉军弓弩射程掉头而撤,箭矢都舍不得放一支。
望着匈奴骑兵来去匆匆,陈豨也闹了个懵,匈奴人打仗都这么儿戏的吗?
前军的停滞很快引来了关注,信骑打马而来,询问道:“前军将军,陛下询问前军因何而停?”
陈豨刚张嘴,随后心中想了想道:“你去回禀陛下,我军行进途中发现了千余胡骑,现以被我军箭矢射退。”
“诺。”
望着御前信骑打马而回,陈豨身侧的都尉说道:“将军,按道理此地不应该出现胡骑才对,舞阳侯和颍阴侯的大军可都在前面呢。”
陈豨略有深意的望着前方道:“如今还看不出来好赖,你多派弟兄们向前去探,若是再无胡骑,就只是前军漏人,前面的二人必然要卖人情给我。
若是再发现了匈奴人,再上报陛下,也不会显得本将薄凉,这两位侯爷可都是陛下的老兄弟。”
“诺。”
......
丘力哲哲领兵回到军中,勒马道:“万夫长,汉军的反应很快,我的马队冲不到跟前,汉军的弓弩阵就架起来了,千余骑一个照面就得完喽。”
鸿都八失喇面上看不出喜怒,他当然知道自己手下的两部骑兵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笑道:“丘力哲哲首领辛苦了,这趟突袭能让汉军停下即可,杀伤并不是我们此行的任务。
若是咱们跑几圈马,就能完成金帐的布置,本将也乐得省心。”
听这么一说,丘力哲哲和乞伏阿歹便知道鸿都八失喇不会拿两部的命去填汉军的坑了,心中自然也明白如何跟鸿都八失喇相处,既然达成了默契,该做什么二人门清。
不待鸿都八失喇开口,乞伏阿歹驱马向前,扶胸道:“万夫长,我鲜卑诸部亦是大单于治下子民,这一轮袭扰,就让我鲜卑骑来冲吧。”
鸿都八失喇笑道:“乞伏阿歹首领有兴趣一试,本将自然支持,金帐夸功定然有鲜卑部一份。
本将和丘力哲哲首领会为鲜卑骑压阵,汉军若是另有骑兵突来,我等绝不做壁上观。”
没了后顾之忧,乞伏阿歹拍马而出。
刚刚启程没多久的汉军再遭鲜卑骑突袭,陈豨两轮箭射退乞伏阿歹后,便下令汉军列阵驻足,将指挥权交给副将,意识到不对劲的陈豨决定去中军面见刘邦。
两次突袭的匈奴骑兵都打着不同旗号,两者加起来已有万骑之众,樊哙和灌婴在前面怕不仅仅是失职这么简单了,平城定然发生了不为人知的情况。
刘邦阴着脸听着陈豨奏报,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大军北边突然出现了万余胡骑,那朕的平城呢?”
陈豨张口无言,立马跪了下来,他不敢往下说了,本就出身罪臣韩信帐下,再得罪如日中天的丰沛班底,大汉的朝堂上还有他立足的地方?
作为大军主将,周勃见此开口道:“陛下,我大军距平城只不过半日路程,如今只是发现了胡骑袭扰,并不能说明局势有大变。
依臣看不若前军列阵而前,速度上固然会慢些,但胜在稳妥。
再派多路斥候北探平城,总要先弄清楚这胡骑是侥幸漏过来的,还是说局势有变。”
刘邦心中也打着鼓,沉声道:“先按绛侯说的办。”
“诺。”
周勃见机抱拳道:“臣愿领前军兵,为陛下一探究竟。”
刘邦望了眼底下跪着的陈豨,笑道:“你去岂不是牛刀杀鸡,绛侯当统中军,前面的事还是陈豨去吧。”
“诺。”
见刘邦驳了周勃,陈豨便知道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打马归阵后立刻组织汉军列阵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