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哨骑转眼又至,急道:“大将军,韩世子来报,匈奴狼骑退而不散,正在往我正面联营壁垒方向迂回,世子猜测匈奴人调集主力,要在正面突破我军防线。”
“啊!”
丘伯惊呼,匈奴人这是吃定了大军兵少,支援部队都是两条腿的步兵,绝对跑不赢匈奴人四条腿的战马。
正说着急使再到。
“禀报大将军,联营壁垒来报,匈奴冲营阵中突现狼头金旗,周遭黑甲骑兵拱卫。
据韩军将领辨认,是匈奴单于亲自引兵冲阵,黑甲骑兵为单于的亲军屠耆。”
“冒顿。”
韩信微微蹙眉,看来匈奴人的变道在这,利用狼骑调动自己的支援部队,进而孤注一掷,从正面的联营壁垒处做中央突破,事成则可以将大军防线拦腰斩断,彻底让大军陷入首尾难顾的死局。
明白过来的韩信果断变阵,命令道:“让席挺放弃夺阵,迅速回援联营壁垒战场。
平城、白登山的部队东西合力,全力支援联营壁垒,围杀匈奴单于。”
“诺。”
奉命的汉军一下山就被机动待命的诺明领兵缠上,双方即刻爆发大战。
平城内,韩世子也是调动城内所有的韩汉两军,快速往东面的联营壁垒方向支援。
正面战场上,随着汉军抽兵支援,联营壁垒上防守的汉军数量减少。
有着鲜卑、乌桓骑第一轮的进攻打底,冒顿率领的屠耆精锐顺利突入了汉军的第一线防御。
可惜随之而来的不是汉军士卒的逐个抵抗,而是数不尽的陷马坑、木栅栏和纵横的沟壑。
匈奴骑兵在这片坑洼地中,根本冲不起来速度,为了不当靶子,只能下马跟汉军士卒争夺阵地。
望着眼前宛如陨石坠地后的大小坑洞,冒顿在马背上不禁愕然,大军好不容易鼓噪出的士气,尽数消磨在了汉军的阵地折磨中。
此时开弓没有回头箭,冒顿知道决不能停,泄了这口气,一切皆休。
冒顿打头率领屠耆亲卫跳下战马,跟汉军步战搅在一起,混乱的厮杀开始了。
席挺的支援部队得令后立刻调头,先前因为处在兴头上,士卒们还感觉不到疲惫,再次回军途中,连续赶路和作战的恶果来了,士卒们的体力和精力在快速下降。
席挺发现士卒的低迷状态后,脑海中灵光一闪,高喝激励道:“弟兄们,赢下这一仗,儿孙不打仗!”
止战的诱惑下,受尽了数十年战争苦的士卒们爆发了超越常人的坚毅,他们咬牙硬撑,马不停蹄的支援联营壁垒。
汉军在北东西三面同时发力兜底,誓要将冒顿这头斑斓猛虎困杀在阵中。
双方做势下,联营壁垒战场上的胜负,开始决定着整个战局的走向,汉匈双方都拼尽全力。
“万夫长,来支援的汉军退了。”
驻足的阿古达木环望诸将,说道:“诸位,大单于以身做饵,就是为了引动汉军的这支支援步卒,来回的折腾下,他们没剩几分力了,这次该咱们迂回侧击,打出咱们狼骑的威风来了!”
四大狼骑万夫长眼露决绝,高喝道:“杀!”
阿古达木翻身跳上战马,挥臂喝道:“全军复冲汉阵,破阵后兜头直插汉军联营壁垒身后,为了大单于,狼骑冲锋!”
说着阿古达木持戈跃马,冲向汉阵,身后五部狼骑随行,瞬间如一盆冷水浇到了刚收回阵地的汉军脸上,瞬间寒流入骨。
没了支援的汉阵,兵力不足下又陷大意,根本抵挡不住狼骑的亡命冲锋。
平城墙上的韩世子最先发觉不对,他彻底傻了眼,这些狼骑不是去支援联营壁垒了吗?为何会再次回头?
慌了神的韩世子赶忙派人上报韩信,并组织平城城墙上的弓弩支援城下,意图迟缓狼骑的绕后,可惜杯水车薪。
城头箭矢乱飞下,快速行进间的黄部狼骑,被平城上的一阵箭雨洗过,顿时百骑骤亡。
其中就有巴勒巴和乌恩格沁,底层战士在这场大战中,没有丝毫幸运可言。
五部狼骑反攻汉阵,迂回绕道。
正面战场上,冒顿率领的突出部率先遭到汉军三面围攻,他带着屠耆亲卫重新上马后左突右冲,随着汉军支援落位,作为突出部的他压力陡然增加。
“看到那个被匈奴骑兵围着的人了没有,估计是个大官,就是他了。”
紧绷着的射马弩微微摇晃着,汉军士卒勉力对准后,另一旁的士卒挥动木锤砸开机要。
碰!
势大力沉的箭矢带着风声,直接在人群中犁开了一条血路。
巨大的箭矢穿透了战马的脖颈,余下的冲击力带着冒顿和战马一起飞了出去。
拼杀的庆格尔泰看着这一幕吓得脸色惨白,惊呼道:“大单于!”
屠耆亲卫闻声纷纷围了上来,赶忙抬手将压在冒顿身上的战马推开。
冒顿被扶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懵,待吐了口血,全身的剧痛立马帮他恢复了意识。
片息,回魂的冒顿伸手抹了把嘴角溢出的血,他深知大军这股子冲劲决不能泄,竭力的吼道:“不许停!继续往北冲!大纛旗撑起来!冲!”
左右两个屠耆长者古耐和特鲁见冒顿没事,赶紧招呼屠耆军继续冲。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其余远处的部族骑兵并没有发现不妥,尽皆跟着屠耆军继续冲锋。
冒顿见全军未受影响,这才收起了后怕,一旦因为自己暴毙而乱起来,今天所有人都得交代在这。
庆格尔泰将战马让了出来,冒顿咬牙忍着浑身疼痛爬上了马,他清楚自己就是大军不乱的保证。
屠耆军锐气不减,继续作为锋镝带领匈奴大军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