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凤钰匆匆赶往朝华城之时,这曾经富庶繁华的帝都也正饱受着战火之乱。
虽然是夜,这十万大军却轻易不肯退让。毕竟如今这争分夺秒,毫厘之间,都是成败。
狼烟四起,这城池被攻伐了一夜,除了一地的尸体和血腥,怎么都是攻不下。
晨曦将近之时,眼看着城门就要被撞破,在这激荡的战斗之局中,中军大帐,齐王凤祁所居之地。
突然间传信的士兵就冲了过来,慌慌张张地跪地道:
“殿下,殿下,不好了,十里之外有大批军队来袭,似乎,似乎从边境而来的常备军。”
“我们,我们被包围了!”
这一语既出,所有坐镇的将领都不由地大吃一惊,就连高台之上的凤祁都忍不住大惊失色道:
“什么,常备军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难道是白君没能阻止那镇北王所带领的军队?”
凤祁眼看着胜利在望,突然间情势便陡然间急转,自然忍不住怒骂道: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敌军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我们身后,你们竟然不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快道来?”
无怪乎凤祁这样,实则这打击太大,就算是他信任蛰伏的性子一时间也有些接受不了。
传令兵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本就是胆战心惊,如今连说出口的话都开始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领兵之人,是,是——”
凤祁差点耐心就要用尽亲自去看一看之时,一道冷冽如腊月寒风饱含威严的声音突然间就敲击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凤祁,朕这个母皇亲临,如何?”
风微微掀开这营帐的帘幕,迎着晨曦的光芒,那高头大马上,坐着一道英姿勃发的身影。
在看到那道身影和她身后进入搏杀状态的军队之时,凤祁突然间就白了脸色。
因为,那个人,不是旁人,正是消失了许久的太上皇凤衍!
曾经名动天下、横扫四国的女皇陛下!
他的母皇,他恨了一辈子,誓死都想证明他并不比那个凤钰差上一星半点。
可是,如今,他却还是一如既往地走入了这般境地。
战场之上,纷乱不堪。
刀光血影,惨叫哀嚎之声,更是不绝入耳。
然而骑在马上的凤衍却翻身而下,凭借着强悍的实力,径直穿过了所有阻拦,行至了凤祁面前,定定地看着他,威严而又肃穆地开口道:
“凤祁,败局已定,朕给你最后一次收手的机会,只要现在你的人放弃抵抗,朕会对今日之事既往不咎!”
凤衍的语气和神态,看得凤祁心中是一阵恼火,他再无此前的恭顺之态,反倒是穿着一身铠甲显露出来了最刚强的一面,直视着那个做了自己十六年母皇的人,冷冷地开口道:
“不,就算是死,这一次,我也绝不会如你所愿!”
凤祁执拗地仰着头,注视着凤祁,一双曾经藏了太多东西的眸子中悉数都是不甘和怨恨,他无视了周边或奔逃或抵抗的将领,只是固执地开口道:
“母皇,我这个儿臣唤您一声母皇,是因为您生了我,养了我。”
“可是,母皇,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我早就没有了退路。”
凤祁情绪激昂慷慨,完完全全地不顾一切,直接扯出了当年掩藏了太久的真相,满腔怒火地斥责道:
“凤衍,当年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掉我的父君,却唯独因为我这个孩子一旦打掉就会伤及性命而选择了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