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凤衍却半分都没有要改变的意思，那张威严的面容上依稀可见果决，她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用绝对不容更改的口吻继续道:

“朕说你可以，你便可以。”

“母皇累了，想和你的父君一起周游天下，做一对神仙眷侣。”

“此事朕意已决，小钰你也不必再推辞了！”

凤钰一脸问号地看着面前变得有些陌生的凤衍，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好！”

因为在拥有了凤钰所有的记忆之后，她明白，她无法违逆自己母皇所下的决定。

北境辉夜那一次，是例外。

而现在，她已经很对不起自己的母亲了。

她还是不要再违背母皇的意思好。

她的母皇，过得已经够苦了……

凤衍听得凤钰的答案，也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因着时间紧迫，她索性直接将目光移向此刻耗费了巨大力气刚刚调息完毕的无忧，以淡漠地口吻道:

“无忧，明日一早举行登基大典，晚上我们便出发去巫族吧！”

“因为，朕等不及了。”

“这一天，朕等的真的是太久，太久了。”

最后的话，凤衍说得很是伤情。

事实上，在装模作样之前，她真的很想质问眼前这些明明知道真相却故意隐瞒的人。

但她不能，因为她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

可是这种所谓的善意的谎言，真的对她好吗？

得知真相的她，心如刀绞般鲜血淋漓，如今却还要强行演戏，她何尝少过一丝痛苦？

幸而，还有一丝丝的希望。

未来，只要他活着，她便可以付出一切。

哪怕是……

素来淡漠的无忧抬头，呆滞了两秒，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睫羽轻颤，末了他才点了点头，轻道了一声:

“好！”

真相逼近，他早已经无法脱身，一切都要走向毁灭的尽头。

无论是爱还是恨，都要结束了。

既然终究要赎罪，那便再等上一等吧。

就算是他付出生命的代价，这十六年她的安心无虞，他也总算是做到了。

无论是对师兄，还是对他自己，他都可以问心无愧了！

刚刚欢呼雀跃的气氛因为此瞬间变得冷场起来，凤衍心情沉重，根本提不起任何的兴趣，转过身的时候，她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终究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前进。

是的，事已至此，她再无退路。

这一次，她绝不能让自己后悔！

哪怕愧疚，哪怕不惜伤害，她却也只能如此为之。

凤衍离去之后，气氛冷得有些可怕，一瞬间仿佛跌入冰点。

沐瑶托腮沉思，有些拿不准如今的情况，怀疑道:

“凤钰，老娘怎么觉得你这母皇陛下有些一反常态呢？”

“你醒了，按理说她应该高兴才是，毕竟等待十六年的她马上就要见到心爱的人了。”

“但她刚刚的表情，似乎很哀伤，甚至于有种落寞的感觉。”

沐瑶观察的很细致，凤钰心中本就是疑惑万分，此刻也颇为认同地开口道:

“的确，在这个时候传位给我，实在太过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