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罗和无依也一脸吃惊,急得原地转圈。
管大又道:“不行,这里也没有好的藏身地方,还是应该出去躲,你和无依连夜往东,找一户人家先住上一晚,明天再渡江出洲!”
转头又向江文远道:“江先生也一起走,你们三个一起收拾随身衣物,快走!”
无依惊慌中应一声,便进屋收拾东西。
见江文远仍在原地不动,管大焦急道:“江先生,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快去收拾东西呀!”
江文远道:“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一身衣服随身走,而且我们都不知道啯噜会来多少人,我们兴武段现在也有一百多人了,难道加起来还打他们不过?”
这些天来,他也听说一些太平天国长毛子的事迹,自然也大概明白怎么回事。
管大道:“你不知道那哥老会有多狠,因为是旧时乱军,纠集颇多,有时几百上千人一起行动,官府都敢杀,更别说我们这些小民了!还是快些……快些逃吧!”
管香罗担忧道:“爹,我们逃了,你及众叔叔伯伯们怎么办?”
管大道:“这里有我们的产业,不能都走,我们和众弟兄一起留下,待他们到来,把些银钱送上也就可以了,米面坊本也没有什么好抢的,见没东西可抢,想来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
说话间,无依已经收拾好了,把些细软衣物都裹了,打成一个大包袱挎着走出房门。
江文远道:“领帮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管大转头看了看太阳,见尚有时间,点了点头。
江文远道:“眼下我们只是听那谢掌柜说了一嘴,不知道来了多少强盗,更不知道他们抢劫的胃口有多大。我们在这里生下了根,既是生产基地又是生活归宿,如果离开再投他处,恐怕会增加许多艰辛。”
说着去看管大神情,见他仍是一脸焦急,接着再道:“按管领帮所说送给他们银钱,但是怎么肯定所送银钱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呢?如果他们不满,轻者会破坏我们的东西经泄愤,重者会杀人逼钱,这可是我们承受不起的呀!”
管大情知江文远所说在理,喉结一胀,吞了口唾沫:“对呀,土匪没有讲理的,又不知道我们具体有多少钱,给的再多,也难让他们满足,这一点我确实没有想到!”
江文远道:“与其现在就逃,倒不如我们先探出对方实情再作打算,如果对方真的是上千人,觉得斗他们不过,再让所有船工结队离开,既然他们是为劫财而来,也不会对我们死追穷打,如果强盗人数比我们还少,就没有必要逃了,干他们哪!”
管大慌了心神,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管香罗道:“先生所说在理,太平洲地处江心,没驻官兵,他们行动起来更加肆无忌惮,难免要在这里抢上一段时间,不但我们无法生产,而且周围百姓也难逃横祸,反之,如果我们集合帮众和他们干上一仗,如果能打赢他们,也好扬一扬我们兴武帮的名气,江淮帮一直都笑话我们兴武帮没血性,也好让他们看看!”
因为啯噜的危险分散了管香罗注意力,这次在江文远面前竟没口吃。
江文远又有不解,问道:“江淮帮又是什么!”
管大道:“江淮帮也是漕运船帮的一段,和兴武段颇有渊源,因为他们地处盐田,漕运兴盛之时就贩卖私盐者颇多,漕运中断之后,他们更是以此为业,为逃官府查拿,更是多船集结在一起抵抗,虽然会因为利益纷争而内斗,但如果外人想要插手私盐,他们也不允许,便会大打出手。”
“唉!”
说到这里,管大叹了一声:“曾经我们兴武段出走的几个兄弟想要染指私盐,被他们杀了,我们兴武帮讨上门去,但是惧于其势,只得忍气吞声,竟被他们当场笑话没有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