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卧房吓到你了?什么能吓到……”江文远疑惑着自问一句,突然明白了,又高声向里间道:“是我的卧房太乱了,实在是唐突,让姐姐见笑了!”
“没有没有!”江媚桃在里间应了一句,还有“唏唏唆唆”的声音传出,想来是她换衣服的声音,但是等了许久也未见江媚桃从里间走出。
“姐姐!”江文远禁不住叫了一声,但里面没有半点声音,也没见江媚桃走出。
“姐姐你怎么了?”又问一句,江文远心中不解起来,怎么换好了衣服不出来,难道是衣服不合体,但也至少应该应一声呀!
怎么连声音也没有?
此时里间,江文远的床铺已经归于整齐,被子也叠好了,换下来的衣服也都折得整整齐齐放在床边,防蚊帐也拉得更加平展。
原来,刚才那一阵唏唆声并不江媚桃在换衣服,而是在给江文远收拾卧房。
收拾好之后,她则坐在床沿上发起了呆,几乎是神魂出窍的那种发呆。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二次走入男人的房间,第一次是自己的婚房,那个房间很整齐、很喜庆,但是自己的厄运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那个婚房的场景很痛,痛到她不敢去回忆。
这一次,走入是大名鼎鼎清帮总领帮的房间,谁能想到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江先生,卧房竟然乱成这个样子!虽然这个房间混乱、简朴,却让她有一种温暖安心的感觉。
这里的气息很好,让他十分喜欢,江文远就是在这里入睡,就是在这里想着他设计的各种新东西,江媚桃竟然陷入久久的沉思……
自然,江文远并不不知道此时江媚桃坐在他床上的神情,还替她担心起来,姐姐在我的卧房怎么了?
虽然那时的房间隔断都是藩篱子,本没有门,只要走到藩篱子口就能看到里间,但是想到对方是在换衣服,江文远也没敢走过去。
只是提高音阶道:“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呀!”
这一声,才算把里间的江媚桃叫醒,愣一下回神,暗暗道:“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他姐姐呀,而且我这样一个烂人又怎么配得上他……”
心下想着,嘴上道:“来了!”便连忙去换衣服。
江文远又听到里间唏唏唆唆响了一阵,江媚桃从里间走出,整个人都变了模样。
刚才的江媚桃穿的是绛粉色偏襟宽大上衣,下身穿的是大裆裤子,腰间和脚踝处被布条扎着,还有很多个补丁。
很少有人知道,这一身衣服其实是她当初的嫁衣。
那时节,浆染技术很差,衣服的褪色十分严重,被逐出婆家时也没带任何换洗衣服,几年来都是这一身衣服,当初大红的嫁衣变成了现在的绛粉色。
现在的江媚桃,虽然也是一身艳红,但已经不是当初的感觉了,是用缎子面料,有仙草的暗纹图案,前襟和领口、裤脚又配了明黄瑞云装饰条。
麻杆刘也是设计得体,胸线外放,腰线紧收,而且江媚桃身材本就很高,细腰、耸胸、大长腿,每一处都散发出女性的绝对媚力。
江文远连看了几眼,赞道:“看看我姐,这身材,这姿色,谁能比得上?比嫁衣还好看……”
刚说了这一句,江文远就后悔了,可能说到嫁衣会勾起江媚桃的伤心。
江媚桃却也没有太在意,而是害羞道:“净取笑我!”心中却在想:“我倒希望这是真正的嫁衣,能每天早晨起来从这间房走出,看到这样一个人……”
欣赏了一时江媚桃,江文远又把另外一套男服递给扛山虎:“你也去换一下试试这一套衣服!”
说着,也指向了自己的里间。
犹豫了一下,最终扛山虎还是点头道谢:“多谢总领帮!”进去里间试衣服了。
刚进入里间,就听他疑惑的声音传出:“总领帮这卧房也不乱呀!”
江文远在外间听见,便已经明白是这位姐姐帮自己收拾了,看向江媚桃时,见她正微微低头,脸上隐隐透出一层红晕。
“多谢姐姐!”江文远施了一礼感谢。
江媚桃说道:“都说我是你姐姐了,还有什么可谢的!”
扛山虎是男人,本就换衣服极快,而且也没有江媚桃那种感慨,没多时便走了出来,也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男款外罩用的是黑蓝色缎面,里面是白布衫,下身也是黑蓝色长裤,加之扛山虎只扣了里面白衬衫的扣子,外罩的扣子敞着,不但看起来更为一体,更有一种豪爽感。
江文远点了点头:“这帮服设计得极好,日后除了作为我们清帮的帮服之外,也可以多做一些发给分帮去买!而且夏天也可以做一些短袖的。”
麻杆刘点了点头:“这样极好,是不是给这衣服取个款式名字呢?”
江文远道:“既然是我们清帮的帮服,那就叫清衣小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