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站在一个松树杈上的采荷手问道:“总领帮是真的给他们手下留情了?”
小迷瞪答道:“那是当然了,第一张图纸我看过,檩子和梁都是横着摆荡的,如果那样的话,再坚实的墙也会被撞倒,而且墙面有向里倒的,也有向外倒的,站在哪里都得死!”
的确,如果是按江文远的第一张图纸,这里将片墙不立。
无论是房间中,还是房间外的院子里,一个也难活得成,包括孙七,但是最终江文远还是不忍心,改了一下图纸,而且还把启动方式变成了布条。
没有办法之下,江文远也只得用布条来判断孙七的人品……
“唉!”一个采荷手叹了一声:“人还是应该知道感恩呀,否则就是这样了?”
又一个采荷手道:“就是,本来在紫琅禅院总领帮就放他们一马了,竟然还想害我们!”
小迷瞪及这些采荷手们议论着时,西边废墟内的孙七也暗暗想道:“留情七分还这样呢?如果是没有留情,是不是会整面墙都飞起来呀?”
那可就太可怕了!
正在孙七和江北阿四呆呆看着这一大片废墟茫然之时,忽听远处一个人叫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救命啊!救命啊……”
“曲老海曲大哥!”疑问一声,江北阿四也听出来了,这声音正是夜里和自己一起被徐宝山接回来的曲老海。
踏着废墟顺声走过去,见声音是从一个房间的废墟内传出的,便紧张叫道:“曲大哥!曲大哥你还活着!”
一边叫着,伸手去扒碎砖乱瓦,一连扒了几十下,十几根椽子架支着落下,下面被架出一片空间,正是曲老海的床铺。
把那些椽子和瓦都推开,便见曲老海穿着个大裤衩子,躺在碎瓦砾中,虽然渗出点点血迹,但是四肢还能动。
孙七也连忙走了过来:“快!快送医院!”
江北阿四把曲老海扶起,待身上的瓦砾和尘土都落下之后,发现这曲老海竟没多大事,虽然被碎瓦砸伤了很多处,但都是一些皮外伤,而且还不是大面积出血。
只是突然一下被吓得骨酥,在里面拱不出来而已,嘴也不听使唤了,等了这么长时间才喊得出声音。
过了一时,这曲老海手脚稍能活动,转眼看了一下四周,脸也茫然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连问几声,孙七和江北阿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问了几声之后,曲老海便叫道:“堂口弟子!那可是我仅剩的五百人哪!”心痛说着,踏着乱瓦,往他弟子的那几个院子踉跄而去。
激动之下,又狂叫着用手去扒,连扒了十几下,里面真的有一个声音传出:“救命!”
曲老海又扒了几下,见是贴着墙面被椽子斜架着没有落实,才让这名弟子保住性命。
“这么说还有活口!”孙七说了一声,缓了这么长时间,骨酥劲已经差不多都退去了,也跟着往其他废墟下去扒,但是连扒了几下,也都是尸体,人都被砸实了。
忽听江北阿四道:“我这边还有个活的!”扒出来后,那弟子还能说话,但是腿被砸断了,明显是重伤。
“快送医院!”孙七又说道。
连年贩卖私盐,自然江淮四是有钱的,虽然西医的价格高,但孙七也顾不得了,希望能把人多救活几个。
“好!我这就送往医院!”江北阿四说着,就把那伤者背到身上,刚要走,忽听背后曲老海道:“阿四兄弟你别走啊,你快过来帮我扒,看看我的兄弟还有没有活的!”
说这话时,曲老海脸上都是乞求。
江北阿四站住了脚,一时之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犹豫了几下,向孙七道:“七叔,报官吧!”
“报官?”孙七一脸的惊愕。
因为孙七一直以来从事的都是私盐生意,再加上平时为了扩大自己的生意,杀人放火的事也没少做,见官是他们最怕的。
曲老海也跟着叫道:“阿四你想什么呢?我们是匪,怎么能见官呢!”
江北阿四道:“眼下我们人手不够,当官的也不想自己地面多死人让案子变得更大,也就会派官差来帮我们救人!”
见孙七和曲老海仍在犹豫,江北阿四又道:“等把人救下之后,我们就随意编造个身份,不也就可以了吗?即使等他们最后查出我们的身份,我们也早就逃走了,而且你看看周围有多少人往这里看,恐怕有人等一下就会去告闲状……”
那时,民间都管报案人叫做“告闲状的”。
果然,很多人听到动静都过来了,远远地围在外面看。
经过江北阿四一番讲解,曲老海和孙七终于点头:“好吧!”
“那我把它送医院时顺道报官!”说着,江北阿四已经背起受伤弟子,踏着碎瓦砾走了出去。
果然,没过多时,便有很多个衙役往这边而来,而且在众衙役后面,还跟着一个身着顶戴和补子袍服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