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远看了一眼,便也明白了他的窘处,向开船的顾念儿说道:“退船,错开他的船!”
顾念儿应一声,把千里船先向后猛地一退,再往旁边一绕,错开陈金龙的船,再往上游而去。
陈金龙的船则顺流直下,但他暂时站不起来,没有办法操作,只得任其飘流一会儿。
刚一错开陈金龙的船,众持弩手便叫道:“请总领帮吩咐,咱先灭哪个山堂?”
“灭哪个山堂?”江文远愣了一下。
管大也道:“你向陈金龙问他们山堂的具体位置,不是要对他们个个击破吗?”
江文远笑道:“不是,我只是问一下,方便我想办法而已!”
管大紧张起来:“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江文远摇了摇头:“还没有!”
“那你还答应去只身赴会?”不只是管大这样叫,李鸿章和刘坤一也这样埋怨。
江文远说:“办法总是有的,离上元节不是还有几天呢吗?”
管大怨道:“我的总领帮呀,什么办法都没有你就答应去只身赴会?如果我们不去,他们就会在道上散布谣言,说我们清帮没有信誉!到时候,恐怕分帮对我们的信任度也会下降的!”
江文远说:“那就去呀!我只身去也就行了!”
刘坤一焦急道:“你说得轻巧,对方可是有六万人在等你一个呢?到时候一围,天大的本事你也出不来!”
李鸿章也心中焦急,又骂起了张之洞:“这个张南皮,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正骂着,便见前面又有一艘船迎了过来,船头上站着盛宣怀,远远就施礼说道:“我们总督大人给我发电报,让我来迎接江先生!”
李鸿章正在生张之洞的气,指手叫道:“还你们总督大人?你眼里只有那个破总督吗?你是不是已经成为他的人了?”
盛宣怀连忙道:“中堂说得哪里话,我一直是中堂的人!”
李鸿章见骂他不解气,又开始骂回张之洞:“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就是张南皮的嘴脸,先给我们发电报说他在写奏章,再让盛宣怀来迎接我们,明面上什么都挑剔不出来,但就是不办事!咳咳!咳咳……”
气愤之下,李鸿章连咳几声。
江文远连忙扶住:“大人小心身体!”
李鸿章激动之下又道:“正是因为大清官员太小心身体了,导致个个惜身,才让天下搞成这个样子!”
说话间,已经和盛宣怀的船头相接,李鸿章又问道:“张南皮电报里对你说什么了?”
盛宣怀施礼道:“回中堂大人,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来迎接江先生和两位大人!”
李鸿章又气:“你看看!你看看,对于雷山禅寺上元节,他连提醒一句也没有!”
江文远则含笑劝道:“咱都已经知道了,还让他提醒什么?”
盛宣怀又向江文远施礼说道:“前面就是大冶矿厂,我带江先生去采矿!”
“好!”江文远应了一声,随在盛宣怀船后去走,没多时,下了船又往前走不久,便进入矿厂。
整个矿厂内忙碌非常,一个个采矿汉子有的抬,有的挑,还有的采,各种滑轮被拉动着,发出吱吱声响……有的地面是矿洞口,有的山壁上也有矿洞口。
盛宣怀向周围环环指着,说道:“你们随便挑,挑好后我让矿工来给你们开采!”
江文远转头看向了竹林和爱丽丝,夏竹林要的是铁矿石,爱丽丝要的是适应做玻璃的石英类矿石。自己在这上面不太懂,自然要看他们两个的意思。
夏竹林、爱丽丝又带着一众洋人去四周查看了几番,最后定下矿址,这盛宣怀也真是热心,当即就调来矿工为他们开采。
江文远又向盛宣怀说:“现在矿石我们有了,只是我们还没有焦炭,爱丽丝说你汉阳的铁厂有用剩下的焦炭,能不能先让我们用?”
因为盛宣怀已经和江文远连签了几份协议,还指望着将来江文远提供纱厂设备,自然现在也乐于帮助,点了点头:“自然可以!”
“好!”江文远应了一声,见这边的事已经处理好了,便说道:“我这小身板也采不了矿,留在这里也是没用,索性我便去雷山禅寺去看看!”